“加速線圈損壞!需要更換!不行……沒救了。”
“焯!!!”
看著艙外加速上升的遠去的甲板,夜十咬緊牙關做出了決定,將手中步槍扔向了蔣雪洲。
“接著!!”
慌忙地抱住砸到胸前的步槍,蔣雪洲悶哼了一聲,來不及喘口氣便看見夜十手腳並用地朝著艙門攀去,詫異道。
“你打算幹什麼?!”
夜十沒有回答她,雙手已經扒在艙門口,將腦袋探了出去,右腳踏在了機艙邊上。
“……總不能等死吧!”
他倒是不怕死。
反正也就三天的事兒。
不過——
他能復活,開飛機的那位可活不了,雖然不知道那傢伙的名字,但他在巨石城應該有自己的家人吧。
還有某個D級研究員。
好不容易帶著全家人的希望考進了學院,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兒那也太虧了。
他的大腦異常冷靜,周圍的一切連同他自己,都在他的腦海中構成了清晰的影象。
甲板之下是炮艙。
20mm和37mm炮管太細,但155mm應該是夠的。
那根粗長的炮管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夜十將腰間的鎖釦鬆開到了最大,咬緊牙關猛地跳了出去。
這特麼要是能成——
牛頓得從棺材板裡爬出來了。
只能相信外骨骼的質量了!
“啊啊啊!”
縱身向下躍去的他騎在了炮管的根部,雙臂雙腿夾緊將其抱住繞了一圈,並在同一時間鎖死了“五式”外骨骼的關節連線部和電機。
幾乎就在他做完這一切的同一時間,一股龐大的撕扯力從腰上傳來,幾乎將他肺部的空氣全都壓出了胸腔。
就算外骨骼抗住了九成以上的拉力,也有近一噸的重量攜帶著墜落了十數米的動能撞在了他的腰上。
令人牙酸的鋼鐵摩擦音刺穿了耳膜,炮管整個向下彎折,但所幸並沒有折斷。
被整艘運輸機的重量壓在了彎折的炮管上,夜十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踩扁了的螞蟻,眼睛瞪得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去。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個過程並不痛苦。
起初他以為是頭盔切斷了超限度的痛覺,但很快他便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草!
脊椎絕逼斷了。
不過——
夜十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艱難地挪動視線向下看去,當看到那懸吊著的大鐵坨子時,他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這纜繩還算結實,聽說能吊住一輛一號坦克,更別說蝰蛇這種重量不超過十噸的輕型運輸機了。
至於他的外骨骼,看來戰前的材料技術確實不是吹的。
以一人之力抓住一架從千米高空墜落的飛機,這輩子能幹這麼件牛逼的事兒他已經知足了。
至於下輩子……
三天後再去想好了。
就在他合上雙眼下線的同時,炮艙內的一眾炮手們正眼含熱淚地看著舷窗外那位犧牲的戰士。
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他們能感受到那燃燒的赤誠和決心。
他們毫不懷疑——
他是真正的勇士!
坐在機艙裡的那位來自巨石城的飛行員也是一樣,愣愣地看著右側窗外那懸在空中的身影。
即便他的身軀被繩索幾乎割成兩段,那緊緊抱住的四肢仍舊沒有一絲的鬆懈。
這是何等的忠誠!
何等的英勇!
他的嘴角微微的抽動著,眼角不自覺地湧出了一絲滾燙,咬著牙用胳膊擦去了。
兄弟走好!
你們的意志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