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讓我猜中了,我們的楊老闆背叛了他的老爺,投靠了讓他賺到大錢的聯盟,接著又協助聯盟計程車兵進入了松果木農莊,讓我再猜猜看好了……火焰傭兵團,你們該不會是燃燒兵團吧?”
聽到這句話,不只是方長老哥,幾乎所有玩家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好傢伙……
這NPC要是沒開掛,腦洞也忒特麼離譜了!
而這還不是最離譜。
最離譜的是他竟然歪打正著地連他們是哪個兵團的都猜對了!
“被你發現了。”
因為這推理的思路太過完美,方長實在不忍心騙他,乾脆笑著承認了,“沒錯,我們就是。”
羅飛輝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有本事,全猜中了,驚喜地從椅子上坐直了起來。
“還真是?幸會幸會!實不相瞞,我可是《倖存者日報》的讀者,我一直有收聽你們的頻道,也早就久仰你們的大名了!只不過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我也沒想到小小的五萬人聚居地,竟然臥虎藏龍地藏著你這麼一位……聰明絕頂的人。”
方長笑了笑,向後靠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然後?你打算怎麼做?”
那表情像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演穿幫了。
對於他的反應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羅飛輝聽說過這支兵團的戰績,那可是強行突破了獵鷹城的防禦,把人家國王都給俘虜了的狠人。
相比之下,他那個整天做白日夢的老爺算個屁啊。
對於這一點,他可有自知之明太多了。
“我說過我沒有惡意,如果我真有那個心思,你們還沒到這兒之前,我就把你們的事兒告訴老爺了。”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
“沒有,”羅飛輝笑著擺了擺手,“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麼,我還挺想和你們交個朋友的。”
說著,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到了窗戶的旁邊,視線透過百葉窗看向了近在咫尺的那座府邸。
“您對這座聚居地怎麼看?”
聽到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一句話,方長有些猜不透他想幹什麼,隨口反問了一句。
“這兒算是一座聚居地嗎?”
羅飛輝笑了笑,繼續說道。
“確實,在你們這些避難所居民,甚至其他路過這兒的廢土客們看來,這兒壓根就不是什麼聚居地,只是一座大型農場。這兒的所有人都是趙府一家人的私有財產,和畜棚裡的牲口沒什麼兩樣……所以他可以由著性子胡來,而不需要在意我們怎麼想。”
聽到這句話,方長意外地多看了他兩眼。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這覺悟,對自己的認識如此透徹。
見方長沒有說話,羅飛輝用很輕地聲音繼續說道。
“這兒的絕大多數農場都是這樣,而原因得追溯到很久以前……久到這兒大多數人都忘得一乾二淨。”
“曾經的錦河市是有一座真正的聚居地的,並且繁榮絲毫不遜色於北邊的巨石城。然而因為一群用腳指頭考慮問題的傢伙,自作主張地收留了一群綠面板的混球,導致整個聚居地分崩離析。”
“一部分人僥倖逃到了外面的農場,出於對綠皮怪物的恐懼,他們決定團結起來反抗,用種出來的糧食和北邊的巨石城做買賣,換取武器自保。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最終小的農場被大的兼併,失去土地的倖存者變成奴隸……這就是這兒絕大多數農場的歷史,也是松果木農莊的過往。”
“你以為我想抱怨?那你可就誤會我了,我認為這是必要的代價,為了戰勝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我們必須比我們的敵人做出更大的犧牲……”
說到這兒的時候,羅飛輝忽然話鋒一轉,聲音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但你沒發現嗎?這兒的人們似乎完全忘了,我們最初是為了什麼才給自己的脖子套上了繩索……是為了驅逐那些變種人,將那些綠面板的怪物驅逐的一個不剩,奪回屬於我們的榮譽和繁榮!”
“然而現在,就像你看到的,我們開始種植那些納果,聽一群神棍兒們編織的謊言,沉浸在他們編造的美夢裡,幻想著能和變種人結盟,然後把一些被納果溺死的可憐蟲賣給變種人,讓他們成為它們的食物和繁殖工具……如果我的爺爺還活著,他一定會為今天的老爺感到羞愧。”
“我們正親手給自己的脖子套上繩索,成為變種人的奴隸,然而那個蠢貨仍舊一意孤行地去當教會的狗!還要拉著這兒的所有人一起!哪怕希望鎮已經足夠證明,那些變種人根本不會因為我們信什麼而區別對待我們,他還在安慰自己那只是個例外。”
“我不知道楊河給你們許諾了什麼,但我敢說自己絕對是比他更合適的人選,這座聚居地裡有不少我的心腹站在我這一邊。他最多能幫你們進聚居地,而我有辦法幫你們直接進到趙府裡面……作為幫你們的交換,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方長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這個越說越激動的男人。
他不知道這傢伙是否可信。
但如果這人心中真是這麼想的,他們確實存在合作的可能。
羅飛輝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讓我來做這個農場的主人!”
……
夜色漸漸深沉。
接近午夜時分,喝的酩酊大醉的傭兵們,被聚居地的守衛們帶著,回到了松果木農莊的大門口。
正如方長猜測的那樣,那位多疑的農場主不會留他們在農場裡過夜,他們下榻的住所在農場的圍牆外面。
不過那位老爺顯然沒有算到另一件事兒。
這些喝的醉醺醺的酒鬼並不是先前的那群傭兵,而是那位羅姓軍官的家僕,只不過換上了玩家們進來時穿的那身便裝。
雖然樣貌完全不一樣,但黑燈瞎火的反正也沒人注意,一行人一直走到了聚居地的門口都沒人看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