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當亞努什喊出廢奴和分田的口號,他幾乎毫不猶豫的便響應了他的號召,成為了第一批倒戈的地方軍軍官,朝著桑賈伊大公狠狠地背刺了一刀。
雖然因為某種原因,亞努什並不信任那些半途中投靠他的人,但這一點對於“師出同門”的他而言卻似乎是個例外。
加入天王軍之後,他不但當上了軍中的萬夫長,而且還被亞努什以“軍師”的身份留在了身邊。
不過就在他躊躇滿志的時候,卻聽見了西邊傳來的噩耗。
作為由威蘭特人培養出的軍官,他很清楚軍團的戰鬥力有多強。
這種強大不僅僅體現在戰場上,還體現在戰場之外的地方。
毫不誇張的說,威蘭特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種族,而他們的制度就是為戰爭而設計的。
以“連穩定的後勤補給線都沒有”的天王軍的實力,碰上那些傢伙根本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想到天王軍之前在西帆港做的事情,尤多諾越想越是害怕,終於忍不住找到了亞奴什商量解決的對策。
然而在聽到了他的顧慮之後,亞努什卻是哈哈大笑了一聲,反過來還安慰了他幾句。
“別太天真了,國與國之間唯有利益可言,至於道德那是私人的事情。西帆港的人殺都殺了,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
頓了頓,他又用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說道。
“何況,我已經把西帆港留給他們洩憤了,就算殺一賠百,六七十萬人也絕對足夠平息軍團的怒火了。”
“至少對那些大人物們來說,給他們的支持者一個交代已經足夠了。”
那天晚上又沒有監控,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人死完了,誰會記得他做過什麼?
那些想留些威蘭特人當人質的傢伙才是真正的慫貨加愚蠢!
殺1000個人和殺3000個人有區別嗎?
至少在亞努什看來沒有任何區別。
該死的人就算連只蒼蠅都不敢招惹也終究會死,而不想死就得證明自己有活下去的價值!
只要他們能取代帝國,能打下天都,他們對軍團而言就有被拉攏的價值!
留著當人質?
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乾的難道是綁架的買賣嗎?
客觀來講,他的部下里確實充滿了腦袋裡只有一團漿糊的傢伙,缺乏明確的綱領和利益訴求,然而身為天王的他可是有的!
他要乾的是謀逆!
是顛覆!
是篡奪!
他必須用最骯髒的罪名,把所有人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讓他們只敢賭自己最後能贏,否則誰也別想活下來!
至於歷史的評價和清算,那是他的新帝國滅亡之後的事情。
如今連西嵐都還吊著一口氣呢,哪輪得到別人來清算他的問題!
現在是屬於他的時間,是該由他來清算西嵐的罪的時候,包括帝國對月族人的迫害等等!
只要他們最終贏了,西帆港的起義就是一次光榮的變革!
聽到亞努什的話,站在他面前的尤多諾額前瞬間劃過了一滴冷汗。
他對亞努什的出手狠辣大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哪有不流血的變革呢?
然而在聽到了這傢伙的話之後,他的心肝還是不由的一顫。
這傢伙……
居然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要用那六七十萬人去給三千多個威蘭特人居民陪葬!
在這傢伙的眼裡,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牲口嗎?
“解放婆羅行省的奴隸們”這句話怎麼會從他的嘴裡冒出來。
而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居然還信了!
尤多諾終於想起了,那些被他自己選擇性遺忘的事情。
包括那些堆在城門口的累累白骨,包括那些被亞努什收入帳中褻玩,或者賞賜給部下的貴族女眷們……
恍然驚覺的他背上全是汗水,聲音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可如果,威蘭特人的利益就是要我們都去死呢……”
亞努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那種機率不是沒有,但聯盟和企業以及學院不會坐視軍團以任何理由繼續東擴,這是他們在上一場戰爭中打出來的底線,就算是軍團也得認真考慮下越過紅線的收益和風險。”
“而且,你不妨猜猜那些登陸的威蘭特人為什麼沒有繼續進軍,是他們猜不到我們留給他們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嗎?哪怕他們猜不到,那些城防軍的軟蛋們自己沒長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