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可以確認我的看法……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那個留著絡腮鬍的船長愣了下,下意識問道。
“你覺得戰火會燒到這兒?”
看著近在咫尺的淺水重炮艇,亞爾曼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
“難道不是已經燒過來了嗎?”
船長的神色微微動容,但臉上仍舊帶著不願相信的表情。
“我覺得你還是想的太多……這到底是帝國與叛軍的戰爭。聯盟如果真打到這裡,凱旋城不會坐視不管。”
他的家人在永夜港。
如果戰火真會燒到這裡,他就不得不考慮家人的安危了。
“不是我想的太多,是我很難相信說過謊的人再一次許諾……如果我只有一個人倒也罷了,但我必須為我的妻子和孩子考慮。”
亞爾曼將手放在了自己搭檔的肩膀上。
“這次我打算帶上她們一起……你也多為她們考慮一下吧。”
“搞了半天你是認真的……我還以為你是和那個庫魯安開玩笑。”
船長苦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後腦勺,為難的又擠出來一句話。
“……給我點時間,這麼大的事情我總得考慮一下。”
亞爾曼還是頭一回從這個灑脫的男人臉上看到猶豫的表情。
不過他理解這種感覺。
當初他為了追求財富,打算離開凱旋城前往一無所有的西帆港,也是花了好些力氣才說服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只是這一次,他倒不是為了追求財富,而是為了求一個平安。
他不想再經歷之前發生過的生離死別了。
很難說下一次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他是否還能像上次一樣好運。
“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個星期,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頓了頓,他又說道。
“不過也別太煩惱,也許只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
第884章 並不是每個玩家都是高玩
永夜港的北郊,飽受風沙侵襲的迎風口上,座落著一條名叫黑水巷的小巷。
這裡是永夜港的貧民窟,居住的大多是威蘭特人之外的邊緣族群。
其中有來自大荒漠的土人,有來自軍團本土的被驅逐者,以及新大陸的土著,甚至還有婆羅人。
複雜的種族成分和尖銳的矛盾造就了這裡的魚龍混雜。
雖然當地的幫派分子不敢在威蘭特人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火拼,但仇殺和械鬥卻時有發生,就如同南方軍團接管之後的西帆港。
威蘭特人並不在乎這些邊角料的死活,他們只是便宜好用的勞動力,雖然年年都掙扎在貧窮與溫飽的生死線上,卻從來沒見他們死絕過。
他們就像野草一樣,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這裡,並且在春風吹過之後,長出一茬又一茬的新芽。
所以也難怪南方軍團會對凱旋城的文官集團不滿。
凱旋城式的壓榨過於低效了,甚至於軟弱。
如果那群凱旋城的草包們能像他們一樣,在底層構建一個“互害”的社會,讓蒼蠅和老鼠為了一口屎打的頭破血流,為了誰更臭不可聞互噴唾沫,西帆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最初的那場暴亂。
就比如永夜港。
根本不會有勞工累死在威蘭特人的碼頭上。
在他們精疲力盡倒下之前,他們會帶著幡然醒悟的悔恨,在眾人的嘲笑聲中被悄悄地埋葬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譬如黑水巷。
他們到底不是威蘭特人,總不可能和威蘭特人的失敗者們埋在同一個地方。
行走在這座“垃圾處理廠”中,幾個玩家小聲的竊竊私語著,交流著一些被當地人聽懂了可能會捱揍的話。
醫學奇蹟:“……其實威蘭特人還不夠極端,居然允許這些甘蔗渣們在家門口腐爛,沒有將它們埋到大荒漠去。”
憤怒的脂肪肝:“不行吧,把人趕去大荒漠那不就成掠奪者了麼?”
酸菜魚:“還能當哥布林之母。”
醫學奇蹟:“嘖,劃重點,我說的是埋。你當是請客下館子呢,還客客氣氣送到門口。”
憤怒的脂肪肝:“瘋了吧?!那誰會給你幹活。”
酸菜魚:“+1,你有點過於極端了。”
聽著身後三個腦癱的交談,塔蘭突襲者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