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抬起雙臂準備格擋,卻見眼前的空氣盪開一圈圈漣漪,漸漸浮現了一道身影。
“該死——你是什麼人?!”小刀驚聲尖叫,驚恐地看著如同鬼魂一般浮現在面前的身影。
漆黑的鏡面和頭盔遮住了那人的臉,她似乎是個女人,也可能壓根兒就不是人。
她靜靜地握著那把匕首的刀刃,微微隆起的胸甲上刻著X-16的編號,配上巨石軍工的標示,這個數字似乎被賦予了某種不同尋常的含義。
她好像在這裡待了很久了,甚至比兩人都更早進入這間屋子,然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光學迷彩!
野獸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恐,小刀鬆開匕首,拔出綁在腿上的短刀,猛地向眼前那人砍去。
沒有金戈交鳴的脆響。
他甚至都沒看清那人做了什麼,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禁閉室一側的牆上。
“啊……”
肋骨斷了好些根!
脊椎好像也折了,下肢不聽使喚,尿也漏了出來……
最後的一剎那他想求饒,但還沒發出聲音,一把匕首便釘穿了他的喉嚨。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進,輕描淡寫地握住那柄匕首,將染血的短刃與他的意識一併抽了出去。
戰鬥只持續了兩秒,血卻飈的到處都是。
然而站在血泊中的那人,卻像無事發生一樣。
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斯伯格只感覺雙腿像灌了鉛,背上火在烤,好半天才從僵硬的喉嚨裡,擠出一句顫顫巍巍的話來。
“你……殺人了。”
將匕首隨意地收了起來,X-16無視了他的問題,回頭看向他。
“有人想見你。”
斯伯格嚥了口唾沫。
“誰……”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斯伯格的臉上浮起一絲苦澀。
敢隨意在這座城裡殺人,而且還是在這座監獄裡,想必也只有內城的大人物了。
說實話他不想去見那種危險的傢伙,但想來自己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見,她像捏死一隻螞蚱一樣將那個覺醒者給處決了,幹掉自己恐怕也是1秒鐘的事情。
“我……能和我的朋友們道個別嗎?”斯伯格用徵求的口吻說道。
那漆黑而冰冷的鏡面,飄出了讓他毫不意外的話語。
“不行。”
……
河谷行省最近一直在下雪。
而且下的不小!
為了防止積雪將西區農戶的屋頂壓垮,曙光城組織了一批玩家與當地居民投入到清理積雪的工作中。
雖然給的錢不多,但有地區聲望可以拿,一些對公共事務感興趣的玩家二話不說扛著梯子去了。
正好他們也有力氣。
冬天河谷行省的異種數量急劇下降,很多怪物都跑去冬眠了。在春季的浪潮來臨之前,楚光也得給這些精力旺盛的小玩家們找些事情做,免得他們無聊了到處搞事情。
見到那些避難所居民們都擼起袖子幫忙,曙光城的居民們也紛紛上去幫忙,有的扶梯子,有的遞鏟子。
今年的冬天確實比去年要暖多了。
除了聯盟內部的事務,楚光一直在緊緊盯著隔壁的鄰居。
倒不是算計著撿漏,而是怕這屎盆子炸了。
目前大概有兩百多名玩家在巨石城,他們偶爾會把在巨石城的見聞發到官網上。
這些玩家就像是插在巨石城的一隻隻眼,楚光已經囑咐小柒,將這些帖子匯總整理成冊,從中篩選一些置信度高的線索。
根據小柒整理出來的情報,巨石城的情況遠比他預期中誇張的多。
如果說聯盟的外債正以幾何倍的速度擴張,那麼巨石城的通脹已經幾乎快要沒過了那座高聳的外牆。
毫無疑問,墨爾文已經按不住通脹了。
自從工業區的那場騷動之後,虛假的繁榮如同雪崩一樣爆發,楚光預測的那個導火索終究還是被點燃了。
面對這場看不到源頭的危機,墨爾文並不是毫無作為,但他能打出去的牌確實不多。
黔驢技窮的他在使出渾身解數都於事無補之後,只能拉上市政廳的杜隆,以不太聰明的行政干預手段去插手工業區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