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寫著什麼?”
“來自鄰居的邀請,沒什麼,和你們沒關係……”布朗先生隨口回了一句,同時小心地將這封信疊好,塞進了衣兜裡。
坐在木桌前的眾人面面相覷,交換著不信任的視線。
他們當然不會相信這老狐狸說的鬼話,但這裡是他的地盤,他如果不打算說的話,他們也沒有辦法強迫他。
“好了,都散了吧,我們已經從晚飯時間討論到了這個點兒,如果你們還打算繼續爭吵下去,請換個地方,別在我這兒……看著都煩。”
這裡的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客廳裡的客人們雖然不滿他的態度,但也不好在這裡繼續糾纏,紛紛臉色不悅地起身離開了這裡。
屋子外面大雪紛飛。
然而並不比屋子裡更冷。
一行人朝著農莊外走去。
瘦削的男人用手搓了搓肩膀,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壓低了聲音說。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可能是嚼骨部落的對手……我們只有逃難這一個選擇,河谷行省中部的其他倖存者也是這麼做的。”
年長的倖存者問道。
“他們去了哪裡?”
眾人紛紛愣了一下,交換了一下視線之後,有了解情況的人開口說道。
“我聽說有些流民……好像去了我們這兒往北一點的長久農莊?”
“往北一點?長久農莊?”
“嗯,那個農莊好像是那些藍外套的地盤。他們幫企業對付了軍團,企業的人在荒野上幫他們蓋了一座城……我是這麼聽說的。”
望著天上的大雪,帶著獵人帽的男人忽然開口說的。
“我打算去一趟北邊,那些藍外套的公園。”
驛站老闆詫異地看著他。
“現在?天都黑了……”
雖說冬天外出覓食的異種不多,但現在去北邊,得什麼時候往回走?
雖然都是北郊的倖存者,但他們和那些藍外套們並沒有太多接觸,總不能一見面就冒昧地請求對方收留一晚上。
“天黑不可怕,可怕的是天不會再亮。”
喉結動了動,帶著獵人帽的男人繼續道。“如果不想淪為流民,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
農莊內的宅邸。
送走了客人的布朗,轉身來到了衣帽間,取出他最心愛的大衣披在身上,仔細整了整衣領。
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神來地將這件大衣塞了回去,取出了一件看起來不那麼新的披在了身上。
這時候,他的夫人從一旁走來,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輕柔的聲音說道。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院門嗎?”
布朗敷衍地回了一句。
“我們的鄰居邀請我去看場電影,我只能去一趟了,至少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沒有油水可榨了。”
夫人問道。
“不去不行嗎?”
手指在大衣的領口一頓,布朗沉默了一會兒,罕見剋制了他的壞脾氣。
“我不知道。”
“但我覺得……去一趟會比不去更好。”
……
中州航天生態實驗基地。
緩坡的山腳下,北側的公路旁。
兩名穿著毛皮大衣的掠奪者,將撿來的枯樹枝丟進燃燒的鐵桶裡,圍著火焰取暖。
望著火堆上飄起的星星點點,腰上掛著一根戰壕棍的掠奪者,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句。
“這鬼天氣……在外面放哨簡直是要人命。”
旁邊的掠奪者聽見,不自覺地往坡上的哨卡瞄了一眼。
“噓,你這句話可別被隊長聽見了。”
“說說有什麼關係?只許他在被窩裡睡妞,還不許我在這兒發兩句牢騷?”
想起在上個倖存者聚點遇見的婆娘,他便不自覺地舔了舔被風吹裂的嘴唇。
那胸真是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