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由於元帥和禁衛軍並不插手軍團具體事務,只行使監督權,並以忠誠度為重要的考核因素,因此禁衛軍並沒有發展成一個派系性質的利益團體。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設計,和軍團體系的形成也有一定的淵源。
畢竟早期的軍團全都是士兵以及士兵的家屬,並不存在其他職業者。而法庭完成了審判之後,基本也是交給禁衛軍去抓人,抓的也都是士兵。
這就和聯盟的警衛一樣,早期就是基地看大門的,後來人多了才慢慢發展成了警察機構,劃分了各個部門,並將近衛隊拆分了出去。
不過,雖然軍團的禁衛軍並沒有發展成為類似於“南方軍團”和“文官集團”的利益集團,但人都有著自己的利益訴求的。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和禁衛們一樣光榮且忠誠。
再加上隨著軍團規模的擴大,越來越多的聚居地和殖民地被開發出來,軍團司法體系的“業務範圍”也不再只侷限於凱旋城等等核心聚居地那一片,大量的崗位隨著領土的擴張而被釋放了出來。
一些法官為了個人仕途,通常會選擇一些其他的利益集團進行“攀附”,離開上升途徑狹窄的凱旋城,去殖民地發展自己的事業。
而各地方軍團並沒有壟斷自己地盤上的司法權,因此也很樂意與這些從凱旋城來的法官們合作,由此達成一些利益交換。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是“法令出了凱旋城就變味兒”的原因之一。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關於保護奴隸相關權益的法案。
這條法案在凱旋城之外的地方從來就沒實現過,而且距離越遠執行的效率越低。
現在也是一樣。
古里昂向他許諾,只要他聽自己話,就幫他當上整個婆羅行省所有殖民地的大法官。
老實說這個提議很誘人,即便眼下南方軍團只控制了半個西帆港。
然而,任何買賣都講究一個等價交換。
相比起一個大法官的頭銜,他所要為此支付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昂貴了。
看著這個翻臉不認人的主法官,古里昂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主法官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之前也沒說過,這案子背後的水這麼深!”
古里昂的神色一僵。
見他說不出話,主法官知道自己又猜中了,於是呵呵笑了聲說道。
“古里昂將軍,我不在乎你們內部或者外部之間的恩怨,更不介意在司法上給你們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然而您想讓我替您去當歷史的罪人,讓我的兒子恥笑我,讓我的妻子瞧不起我,讓我的鄰居嘲笑我,讓我為您的陰謀賠上自己的事業乃至所有……我很抱歉,您還沒那麼大面子。”
古里昂氣的臉色漲紅,死死地瞪著這個老頭。
然而那位老人卻只是微微頷首,隨後便從走廊上離開了。
也就在這時候,一名軍官走到了古里昂將軍的身旁,低聲耳語道。
“將軍,西嵐帝國的太子阿克巴已經到了,現在人在軍營裡……是讓他過來這兒,還是讓他在那裡等著?”
“不用理他,先晾他兩天。”
古里昂狠狠地瞪著那法官的背影,嘴裡罵了一句“老不死的廢物”,隨後便扭頭走掉了。
……
另一邊,歡呼與掌聲響徹的法庭內,南方軍團的軍官和士兵們已經匆匆離席,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多待。
雖然包括羅斯在內的一眾軍官有著足夠堅定的立場,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心中不會感到任何的羞愧。
而那些熱情激動的市民們,則是在沸騰的掌聲與歡呼聲之後走上了前去,擁抱了走下被告席的穿山甲,並熱情的拍著他的肩膀。
“好樣的!兄弟!”
“感謝您救下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們。”
“我向您致敬!將軍!我們需要的正是您這樣的軍人!”
“這幫雜碎……背後竟然幹了這麼多齷齪的事兒!”
“他們別想把蓋子捂住!”
戰地佬一邊回應著人們的熱情,一邊安撫著他們的情緒。
“很遺憾,我們掌握的證據太過單薄,僅靠懷疑無法給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定罪。不過我向你們保證,我不會放棄上訴,我和我身後的人也不會……三千條人命必須有一個交待,無論是縱火的人,還是慫恿的人以及遞來火把的人,他們最終都將受到正義的審判!”
雖然他心中也清楚,自己說的話更像是一張聞起來很香的餅,但他同樣也相信,只要不放棄對真相的追尋,真相終有一天是會浮出水面的。
而正義也將是有意義的。
穿過擁擠的人群,他看見了眼含淚光注視著自己的潘妮。
那是激動的淚光。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之前有多麼的擔心。
沒有讓她等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