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歸宿與破局(一)(1 / 2)

小說:歌曲夢裡常相伴 作者:岺沓

回到了學校的魏青,身體狀況照之前比並沒有好上多少,似乎更壞了些,他的精神狀態仍舊有些萎靡不振,和之前一樣板著一副苦瓜臉,就像是誰欠了他很多很多錢沒有還一樣。在學校裡願意與他在一起的人,除了全閔與賈燼外幾乎沒有任何人了。

賈燼與魏青在那段家居網課的歲月中結識,賈燼一直在在八班從未出去過,期中考試之後物政生選科內部應年部主任關競之命,成績較好的學生都要被收入她的“奧賽班”之中。賈燼最開始打死也不想來,他根本也不知道這次考試之後的這個計劃,否則以他的脾性在期中考試中交上六科白卷都有可能。

賈燼很無奈,他真的不想從已經十分習慣了的八班走出來到這個什麼狗屁破奧賽班,第一次分班之後被分進了八班的全閔也是如此。可週師翻了臉,他一次如此生氣的罵了賈燼等人,和周師最熟的賈燼自然也捱了打,這群在好環境裡待的習慣了的人這才不得已的從八班來到了四班,開始了又苦澀又憤慨的學習生活。

從八班一同出來的這幾人算是熟識魏青,可魏青根本和他們不熟。一開始他們也並不認識魏青,但魏青與他們的班主任周師交好。周師三十歲出頭,是這所學校口碑最好相貌最出眾的老師,甚至有些二十來歲的老師和周師各方面比起來都要遜色一些。

魏青能與周師走得很近的原因與他對物理這一學科的熱愛是息息相關的。魏青還在七班的時候,有一天周師晚自習講題時拿出來了一道“五星”難度的高考題來給同學們做。當時七班全員都在,就連趙欣辰這種選手也都想了二十多分鐘才有點起色。魏青的時間用得有些長,一節晚自習一共五十分鐘的時間,他快從上課一直算到了下課,整個班就他最慢。就在周師馬上要公佈答案的時候,魏青突然舉起了手站了起來,說出了一個震驚全班的選項。

這道題是單選題。

魏青站起身來說了一句:“我選BC。”

全班聽了都傻了眼,齊刷刷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魏青的身上。上一次他被同學們關注如此還是因為他寫的那首“晚安,喬”的緣故,而這一次向魏青投過來的所有目光之中,無一例外的全是質疑。

具有“權威”和代表性的趙欣辰,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前就已經走上了講臺去和周師表出自己的答案了,周師還誇了趙欣辰一句。就在所有人都隨波逐流的跟著趙欣辰選C的時候,魏青卻偏偏要帶上一個B。

趙欣辰的面色很冷淡,她似乎是想要看魏青的笑話,因為任誰都知道這一道題是單選題,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而魏青偏偏要唱反調刷這無聊的存在感。趙欣辰也可能會像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魏青這樣的“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真是不自量力。他們所有人都死死的相信著周師的權威,趙欣辰也認為周師誇了自己,那麼自己這個一定就是正確答案。

聽了魏青的一番說辭之後,周師含著笑意,滿意的鼓了鼓掌。所有人啞然,目光又重新的轉回到了周師的身上。

周師:“同學們啊,你們差點就全軍覆沒了。這道題整個年級組只有兩個人做了出來並且給了我正確的答案與分析,一個是火箭班的劉冉,另一個就是你們班的魏青。”周師鄭重的說道,所有同學連唏噓的顏面都沒有了,只有魏青一人面色從容鎮定,似有一種“一腔孤膽平亂世,手中長槍定江山”的威勢。

周師:“你們看到的,都是我想讓你們看到的。老師這麼做,是想讓你們破除固化思維學會變通,不能想當然所以然啊。”周師點明瞭所有學生都存在的“想一套是一套”的問題。周師此舉是在告訴著他們不要太過去相信眼前的事實,耳聽可能不一定為虛,而眼見也同樣可以斷章取義。

做完這道題後,周師也用了很長時間說了許多與課堂無關的事情,但是那些話所帶來的教育上的意義是十分深刻的。魏青在課後也被周師單獨找上,並被周師鄭重的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稱讚誇獎。

周師:“你比劉冉厲害,劉冉比你還多用了十來分鐘。”周師滿是欣賞的看著魏青。魏青青澀的鬍渣沒有颳得太乾淨,此時卻有了幾分書生氣。

魏青:“謝謝老師!”魏青也很興奮的回應道。魏青自從中考落榜之後幾乎是徹底丟掉了所有信心,得到了周師認可的他也是十分開心。

魏青本可以更快的給出答案,甚至在趙欣辰做出了半個正確答案的時候,魏青已經將一整個正確答案都緊緊的握在了手裡,但他此時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糾結了很久很久。魏青其實一點也不笨,但有時腦子容易“打結”解不開,就像死鑽牛角尖一樣。

周師回想著魏青做題時萬分糾結的樣子。他找來魏青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誇上他這一句,因為他從語文教研組的魏師和楊師等人那裡得知了魏青的品性不錯,周師真正看見的,是魏青身上負面情緒的外溢。

周師口碑這麼好的原因,就在於他能夠及時的發現學生們心理上的問題,周師很溫柔很知心,並且也因此和許多的同學都成為了亦師亦友的關係。周師看到魏青的第一眼,就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負面情緒的外露,也第一時間就得出了“這孩子有心事”的結論。

周師:“孩子,過去都已經過去了。不妨站直往前走幾步試試看,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大道就在腳下。”周師一針見血的點出了魏青的心結。魏青抬起了頭,和周師對視在了一起。

魏青:“老師,我是個失敗者。”魏青又低下了了頭,悶聲悶氣的說道。

周師:“孩子,人一時會失敗,但不會失敗一世啊。你不能因為自己失敗了一次就完全的否定自己啊。”周師語重心長的開導著魏青,而魏青也意外的開啟了封閉已久的心門,同周師說起了自己孤單心事。

魏青:“我想向父母證明自己。”魏青喃喃道。

周師拍了拍魏青的肩膀,示意魏青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師生二人,一個在默默的說著的過程中逐漸情緒激動了起來,另一個一直在認認真真的聽。

周師聽罷,鼓勵著魏青要他放下對自己的刻苦要求,可是魏青根本就放不下。他怕自己一放下,自己也被放棄了。

周師這麼些年來帶過無數大大小小好好壞壞的學生,無論是剛上高中貪玩懶學的,還是高三心理壓力天大的,但卻從未碰到過像魏青這樣對生活和人生如此悲觀的學生。周師對於魏青一時有些無從下手,沉默了許久之後,和魏青談論起了他當初寫的那首情詩,也勾起了他不願再去翻起的沉重回憶。

周師建議魏青繼續堅持寫詩,可魏青說自己根本就不懂詩,也描繪不出來人家想要的詩情畫意。周師無奈,只能做起了他與“詩與遠方”的暢想。建議他去讀《劍來》,去追求他想要的詩意和快意人生。周師是“烽火”的老粉,《雪中悍刀行》也已經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個遍,每讀上一遍都有新的感受。周師說人還是要多讀書,也不能老是拘泥於書本,小說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學校不讓看小說,那平時多看看報紙也好啊,再打打籃球強身健體,不能老是這麼悶著自己學習學習的,最後在落了個習沒學好把身體也憋壞了就犯不上了。

周師良多所言,魏青在走出這一段沉痛之後也覆盤了無數次,也試著去讀了讀周師所薦之《劍來》。

周師也沒有想到,當初自己的技窮之舉,居然能夠助力自己最後一次讓一心向死的魏青主動褪除死氣,進而重新自苦痛中巋然而立的過程之中起到了難以估量的價值和意義。

......

魏青賈燼全閔三人交好的原因和同病相憐差不多。第二次分班將幾乎毫無關聯的三人聚到了一起吃苦,也就在全閔早戀被抓之前,賈燼也被抓了包,但他死活不認。賈燼沒那麼多的軟肋,心眼子也多,但他從來沒有去壞過一個人。如果有,那就是在他心中殺千刀都難換一上句“過癮”的關競。

在魏青急著返校見李響取回書後去跳橋自殺的計劃開啟之前,誰都不服的賈燼已經讓關競弄出了“奧賽班”。賈燼的“站”績魏青臨走前也都看在了眼裡,魏青能在陷入昏迷之前火氣如此之大也和賈燼的遭遇脫不了干係。那時的賈燼寧死不從,真真正正的被從早到晚的罰站了一個多月。關競請他家長也沒用,因為他家長在疫情的重災區之內,就算他家長敢來,關競也不敢接待,所以她也只能狠狠的折磨賈燼,試圖逼他屈打成招了。

賈燼是個硬骨頭,死也不願意把他那個從高一就認識的老相好齊梓潼給供出來,為此罰站了一個月。雖然他的腿軟了,但他心卻硬得像石頭一樣。

那天去找魏青的賈燼已經不在關競的班裡了,就在魏青離開學校在家休息的三四天裡,賈燼已經辦好了手續簽完協議從這個班級裡出去了。籤協議的原因是因為關競說“四班不是誰想來就來的”的緣故,本來就討人嫌的她還以為他那個班級和她自己本人有多討人喜歡。

魏青休假回來的那一天,正巧他也走到了四班門前,也認出了魏青母親,看見她正在和關競聊著。賈燼躲在了一旁偷聽了一會。直到那個話題被魏青母親否定了,他才出現在班級門口喊了一句“老師好”。這時關競也說要找魏青,他就毛遂自薦的去找了,因為他知道魏青在哪裡。

語文教研組對於賈燼和魏青兩人是一個聖地,所有的老師都認識他們兩個。賈燼後來和魏青說起自己從四班出去了,回到了“老家”八班,也算是兜兜轉轉吧。賈燼同樣也是他們班主任周師的掌中寶,也是除魏青外最得周師密切關懷的弟子了。但沏茶水和跟在周師屁後送水杯這件事,無論是在第一次分班之前還是第二次分班前後,所有的八班同學都十分清楚,就連得周師獨寵的賈燼也比之不及。

周師也是魏青的一個心頭好。在七班時,他的物理學科老師就是隔壁班賈燼的班主任周師。魏青自與全班“遞出一拳”之後把他們全部都打醒了,受震撼程度最深的人,當屬趙欣辰。趙欣辰從前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冷漠的,甚至多少還有一點鄙夷。趙欣辰學習成績好,心比天高,但在經受了魏青給她帶來的這次心理衝擊之後,她似乎也反思了很久,傲氣也收斂了不少了。魏青也因此與周師的聯絡多了起來,他也總會找周師去問題,感覺物理越學趣味越多,也像當初的季蕊希一樣對物理陷入了一定程度的瘋狂。

一開始周師還耐心的幫助魏青解答疑問,後來魏青天天來,也總是在問這無聊的物理,就連做了十多年物理教學的周師也都覺得物理無聊了。於是周師就鼓勵起魏青來寫東西,和他一起咬文嚼字了起來 和魏青描述起了“詩和遠方”。漸漸的,魏青每次去周師辦公室尋他必帶的書本,也變成了周師用來裝茶水的保溫杯。

魏青在七班期間,有不少次以問題為由和周師鼓搗他的“新奇小玩意”,周師也很愛玩,有一個小兒子的他沒事就做手工給小孩琢磨玩具,周師甚至還用廢紙箱復刻出了變形金剛裡的“大黃蜂”。魏青總是會給周師沏好茶水,跟著他的後面拎著走。魏青有心中不快的時候也都會去和周師聊。

魏青在去到四班不久之後,多數都在和賈燼混在一起。賈燼一直想讓魏青走出這個班級,可當時的魏青總覺得一切都會好。賈燼很想“代師收徒”,哪怕魏青的存在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在周師心目中的地位,他也想要代師收徒。在一起混跡的他們倆總是能聊到一塊去,魏青腦子裡也有不少賈燼都要學的門道,用《亮劍》中李雲龍對趙剛袒露心聲時候的說法,就是兩個志趣相投能“尿到一個壺裡去”。

魏青的輾轉之中,和幾乎整個語文教研組的老師都有過一段時間的師生關係了,而如今身在四班的他也被語文老師王師交付到與他的魏師手裡了。魏師和魏青認識的很早,因為魏師總和周師一起上下班和打籃球,並且同在一屋共事的楊師也在眾語文老師的面前經常提起魏青。

魏青在被關競施壓之前曾和魏師有過一段談話。

魏師:“聽小賈說,你這情緒可能不太好啊。”

賈燼:“可不是嘛,要我說,就跟我一起去周師那得了,只要他一開口,周師肯定收啊。”

魏師:“魏青你什麼看法?”那時的魏青覺得換班還要籤什麼狗屁協議,還得叫家長來,感覺十分別扭。用魏青後面的話來說,“誰他媽樂意在她那個破班待,還出去就不能回來了,就像誰稀罕是的”一樣。

魏青:“先不了吧,挺麻煩的。”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lwxszw.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