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畢竟是女婢子!”獨孤皇后憤然道。
楊堅點了點頭,道:“可秀兒與萬智光相和,伽羅你也不過訓斥了事,怎到了麗華這裡,便容忍不得了呢?”
年前,御史上奏參報蜀王楊秀,縱容其男寵萬智光,於蜀地橫行無忌,而招致非議。為了此事,獨孤皇后狠狠責罵了楊秀一番,卻也只說他御下不嚴,實屬無能,卻也沒有橫加阻攔。
獨孤皇后愣了愣,道:“秀兒身為男子,身強力壯,志在家國之事,且有保身之策。這種事情於他而言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癖好而已。麗華她是個嬌弱的女兒家,心思全在情字上,她……這種事情,吃虧的總是女兒家!”
話雖如此,但是獨孤皇后已經不似剛剛那般堅定了。
楊堅緩緩道:“麗華不過是想找個伴兒,她此番作為朕倒是樂見其成。與其她空守著公主府,日看長空夜對月,不如身邊多個人聊天作伴。早年小娥英在身邊,她還尚需唸佛排解憂思,如今娥英已不在府中,難不成你真想讓自己的女兒去當菩薩麼?”
獨孤皇后沉默下來,想了想終是嘆了一口氣,道:“罷了,麗華開心便好!”
楊堅笑了笑,道:“伽羅若是覺得那肖元元身份卑賤,大可封她個鄉主縣主什麼的?”
獨孤皇后哼了一聲,道:“那肖元元心胸可大得很,孤可不想自討沒趣。”
楊堅點了點頭,道:“還是不封吧,名分越大,影響便越大,就讓她做個婢子,地位不顯,也不好掀風弄浪!”
獨孤皇后輕輕舒了一口氣,算是接受了當下的情境。
楊堅又道:“伽羅,你也別太偏愛麗華了,咱們的秀兒毛病也不少,你也管管!”
獨孤皇后一瞪眼,道:“什麼都讓孤來管,陛下也是做父親的,就不能管了?”
“孤畢竟是個皇帝,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有史官工筆。”楊堅解釋道:“這種也算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還要流傳萬世。倒不如伽羅你來管,趁早滅了那豎子邪念。”
獨孤皇后一嘆,道:“孤怎麼管?秀兒都這麼大了!況且上元節一過,他便要回益州去,孤就是天天把他叫到殿裡罵一頓,能擋得住他在益州胡鬧麼?”
楊堅想了想,沒有說話,獨孤皇后反應了過來,道:“陛下——不如把他暫留在京中,留個一年半載,你們男人嘛,過了那段時間,便沒了那心思。”
楊堅點了點頭,道:“也好,不過蜀地險要,重兵鎮守,得有人鎮著才行!”
獨孤皇后不在意地道:“兵家的事讓兵家去做,秀兒身為皇子,擔個名分就行。”
“兵家?”楊堅豁然開朗,道:“兵部尚書元巖,明達事務,剛鯁嚴肅,上下敬憚。派他去鎮守蜀地,當為可行!”
“元巖?”獨孤皇后想了想,道:“朝政之事,陛下處置便好。不過元巖一走,那兵部尚書之位,陛下意欲何人?”
楊堅面色平淡,輕輕道出一個名字,“柳述。”
獨孤皇后微微嘆了一聲,道:“陛下作主便好。”
轉眼之間,便到了上元節,今年朝中無事,既沒有外朝來使,也沒有內亂擾民。大興城內上下歡騰,一片熱鬧。
雖沒有出街遊玩,但公主府燈火通明,亮了整夜,樂平公主攜著肖元元白鷺子於公主府高臺之上,俯瞰全府。那絲竹樂聲,歡歌樂舞直響到後半夜。
這高臺之上,連遠處的正街也看得到。樂平公主望著那滿城燈火,滿眼笑意,看在肖元元的眼裡,心中也歡欣了起來。
應該過不了多久,樂平公主的病便能好了吧!
接下來幾日來,公主府的來客逐漸減少,日子過得寧靜詳和,肖元元仍舊在府裡吃吃喝喝搞些小玩意兒。樂平公主也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時時都要肖元元陪在身邊,自己也偶爾會看書逗鳥,再時不時試一下肖元元新做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