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公主此時面色削瘦,神色有些恍惚,似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是怔怔的看著宇文娥英。
宇文娥英眼中一疼,哭道:“母親,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肖元元呢?”白鷺子急問道。
肖元元一進殿,便聽到白鷺子的聲音,疾步上前,喚了一聲:“公主——”
聽到肖元元的聲音,樂平公主似是鬆了一口氣,看著肖元元,費力的笑了笑,“元元沒走……”
肖元元上前坐在床邊,抓著樂平公主的手哄道:“公主放心,我不走!”
白鷺子眸色黯了黯,道:“公主,肖元元在這裡陪寢,奴婢們先出去了!”
說罷看了肖元元一眼,肖元心領神會地接過手來,扶著樂平公主躺下。
宇文娥英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白鷺子揮了揮手,命所有的宮婢都退了出去,又見宇文娥英仍然站在那裡,便伸手拉了一下,“郡主,先出去吧,公主有肖元元照顧就好。”
宇文娥英不甘地看了看肖元元,便轉身出了內殿。
走到廳前,宇文娥英滿然肅然之氣,衝著白鷺子道:“母親她到底怎麼了?”
白鷺子眼中淚光微閃,道:“公主的病其實一直未好,是心病!”
“肖元元的緣故?”宇文娥英道。
白鷺子點了點頭,道:“上次肖元元離京,不知怎得便引公主的執念,當時她也不敢面對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能不停的酗酒自殘。直到身子承受不住,吐血暈厥!”
宇文娥英心下一疼,道:“太醫不是說,母親只是喝酒傷了脾胃,好好調養便會好麼?”
白鷺子嚥了一口氣,緩聲道:“是的,但是——郡主,什麼是好好調養?要吃好睡好才行!
可自從公主被強迫戒酒之後,每夜都在夢魘,用膳也不用心,連往日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食少覺少,終日裡又恍恍惚惚,心緒暴躁,郡主不就是被公主幾次三番地無端責罵,才不敢再來弘聖宮的麼?
若是如此下去,肖元元還不回來,公主撐不了多久的!”
宇文娥英哭道:“為何不與我說?你們為何瞞著我?”
“怎麼說?”白鷺子問道:“郡主難道不是想著自己的名聲,要殺了肖元元麼?”
“我……”宇文娥英氣道:“那也應與我說才行!還有皇后娘娘,還有陛下!他們怎麼能看著母親就這樣憔悴而死?”
“郡主都能想到殺了肖元元,難道皇后娘娘和陛下就不會這麼想麼?”白鷺子道。
宇文娥英一愣,白鷺子接著道:“郡主這邊,公主尚可以壓制得住。可若是皇后娘娘那邊知道了,誰能保得了肖元元呢?那時候,公主才真是……只能走到絕路上了!”
“那……”宇文娥英含著淚問道:“肖元元能治得了母親麼?”
白鷺子點了點頭,道:“奴婢信她能,只要她想,她便能治得了公主的病。”
“好,”宇文娥英抹了抹眼淚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只要母親能好,怎麼都可以。”
白鷺子鬆下一口氣,道:“郡主,快去休息吧,莫讓公主再為您擔心!”
宇文娥英看著內殿的門帳,一閤眼,淚水終又落了下來。緩了一緩,忍著心中的苦痛,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