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看了看晉王和漢王一眼,對著楊堅道“齊州水患也好,嶺南作亂也罷,本身不足為懼。臣擔心的是……”
楊堅心裡不由提了起來,問道“什麼?”
高熲一一解釋道“嶺南作亂,益州必會受其影響,需嚴加防守,臣建議蜀王殿下儘快返回益州,以防蜀地也人心不穩。”
楊堅笑了一下,道“益州如此,江南亦如此!”
高熲回道“江南更甚之,如今江南各部已經有匪亂了,豈知不是受水患的流民落草為寇?
且江南山東等地本就離京城太遠,皇恩不及之處,匪寇橫行,臣諫議晉王殿下領揚州駐軍,安撫江南。”
楊堅明明知道高熲的心思,可眼下高熲的這番排卻也讓他無話可說。
見提到了自己,晉王開口道“父皇,揚州一向安穩,江南各地也有當地的州府管轄,此番也不過是小民作亂,並不足為患。
兒臣雖不在揚州,可江都總管府依舊守衛一方太平。
此番小事也不必兒臣出馬,可召揚州司馬張衡領兵平亂剿匪即可!”
高熲回道“不可不可,晉王殿下身為一方總管,重在安撫民心。
揚州總管之職至關重要,守住了揚州便等於守住了大隋的半壁江山。
殿下人在京都並無要事,如今眼看江南亂事已起,殿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江南再陷兵亂之中麼?”
晉王一時間啞了口,只得看楊堅,楊堅向朝臣掃了一眼,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反對,於是道“此事晚些再議。”
高熲沒有趁勢趕上,又調轉了槍頭,對向漢王“陛下,如今急中之急在於突厥,長孫晟有奏,如今突利可汗已經沒了還手之力,今年是收復突厥的有利之機。”
楊堅眸色亮了亮,高熲接著道“當下應先備好兵馬,以待良機,臣諫議漢王殿下即刻回到幷州領兵事,守衛京都,邊防戰士才無後顧之憂。”
楊堅怔了怔,原來是這個意思!
高熲知道楊堅留晉王和漢王在京,是為了跟他們積攢人望,所以他的方針還是要把晉王和漢王調出京去。
只要人不在京都,朝堂上就沒有人望,楊堅即便想換太子,朝臣對著新太子又不熟,人心很難歸順。
楊堅自然也明白高熲的意思,當下便閉著嘴不說話,既然談不攏,於是便散了朝,說是考慮一下回頭再議。
晉王回府之後,氣憤不已,等到傍晚時分,約摸著樂平公主從宮中回府了,便趕往了公主府。
樂平公主留晉王用了晚膳,朝堂上的事樂平公主在獨孤皇后那裡已經聽了七七八八,所以再聽晉王又說一遍時,早就不覺得奇怪了。
“不得不說,在這些政事上,高熲的處置辦法對朝廷來說是最為穩妥的——”樂平公主喝了一口茶,慢慢道。
過了這大半天,晉王早已不似下朝那般大的火氣,看著樂平公主手上的清茶,不由得問道“阿姊何時喜歡喝清茶了,之前不是一直喝不慣麼?”
樂平公主不以為意道“突然現這茶可消食,隨便喝喝罷了!”
樂平公主頓了頓,又道“先說你的事吧,若我所料不差,父親多半會依著高熲所言行事,將你和阿諒重新派往外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