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能看向林冬至,希望她念在往日姐妹情分上給自己說兩句好話。
可惜,林冬至正在氣頭上,早斷了跟她做塑膠姐妹花的想法,自然不肯給她體面。
見林冬至不吭聲,甚至不看她,阮玉只得氣憤離去。
原以為阮玉如實告知尤雁歸後,此事會就此作罷。
沒想大年二十九的下午,尤雁歸親自來了。
看著林冬至還在看書做題,她笑了一聲,問:“寫的進去嗎?”
怎麼可能寫的進去!
寒冬臘月的,縱使有火缽子,有暖水袋,生來體寒的林冬至也凍得直哆嗦。
別說讀書寫字的時候了,就連乾飯的時候,林冬至都只想縮排暖烘烘的被子裡。
可寫不進去也得寫啊,最近小周老師似乎對她的學習態度很是失望,不怎麼嚴苛督促了。林冬至懷疑小周老師明面上放縱她,私底下生著悶氣,甚至記了她一筆不識好人心的仇怨。
她還想著化解仇怨呢,哪能讓小周老師再記啊?所以必須得自覺學習!
不過這是她與小周老師之間的事兒,沒必要跟尤雁歸解釋。
林冬至不怎麼恭敬的瞥了尤雁歸一眼,說:“賊人才會自說自話的進別人家的門。”
尤雁歸像聽不出林冬至的諷刺似的在林冬至跟前坐下,自說自話道:“馬上過年了,想讓秦圖南出來跟你們團圓嗎?”
不等林冬至作答,尤雁歸又道:“只要你同意今晚唱一曲《穆桂英掛帥》,秦圖南現在就能出來。”
這是個不小的誘惑。
如果阮玉那天來時,是這麼利誘,而不是威逼的話,林冬至覺得自個當場就會答應,而不是與其生出嫌隙。
今天嘛,這點好處是滿足不了她的。
林冬至頭也不抬道:“麻煩另請高明,我沒空。”
尤雁歸似乎知道她在坐地起價,又道:“你應了這一次,以後我不會強求你做我的關門弟子了。”
林冬至手有一點意動,但並未立馬應下。
這時,尤雁歸又笑了一聲,說:“我翻過年來就要去盛京了,不才,在盛京電影學院裡認得幾個愛拍電影的老朋友……我聽青煙說,你想考盛京電影學院,去參演電影兒?我可以向我的老朋友們推薦你。”
林冬至合上了書,說:“這個餅,我喜歡吃。只是——”
她抬眸,目光凜冽如寒冰:“若是吊著驢子往前走的餅,我就不太喜歡了。”
聽這話,尤雁歸眉宇間有了幾分不快,她道:“我尤雁歸雖是個婦人,但我向來一言九鼎,從不撒謊。”
若是尤雁歸沒為了讓她拜師而做些缺德事兒,林冬至還能對其有幾分信任。
現在嘛,哼……林冬至直言:“先讓我秦姐從派出所出來。”
其餘兩個條件,都得看日後。
日後尤雁歸做不到,林冬至幹不出斷其傳承的事兒,但也表明以後絕不會和尤家人有來往。
即使尤青煙上輩子對她恩重如山,她面上也不會與其來往了。
當然了,尤青煙真遇上了什麼事兒,她也會盡力予以幫助。
有尤雁歸幫忙,秦圖南當天就出來了。
林冬至被催促著去上妝,去彩排,沒能去接秦圖南。
出門時,她給爹媽各塞了十塊錢的封口費,讓他們等小周老師回來後,騙其說她出門遛彎了。
今年最後一天上課,小周老師最起碼得到八九點才能回來。
那時,她應該也差不多到家了。
遛彎這個理由,能誆住小周老師。
萬萬沒想到,小周老師提前回家了,還撞上了提前被放出來,匆匆來找林冬至致謝的秦圖南。
兩人一對面,小周老師就猜到她登臺獻唱了。
小周老師此刻心裡的憤怒,林冬至毫不知情。
她這會兒正在上妝,熟練程度讓尤雁歸兩個兒媳很懷疑她是不是有個十幾年的功底。
二兒媳柳青生低聲說了一句:“師父,她真沒學過嗎?這上妝的手法,我學了三年才有這麼熟練。”
大兒媳許青照補道:“僅僅只是上妝的手法?剛來時,不有文工團的人不服氣嗎?她排演時的唱功比我們強了不曉得好多倍!”
尤雁歸卻不探究這些怪異之處,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冬至,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好苗子啊!我這一生都沒見過這麼出色的嗓子!”
兩兒媳:“……”
許青照悶咳了一聲,扯著尤雁歸到角落,低聲道:“您這眼神可收斂點兒。您不是應了林冬至的嗎?以後不能強求她做關門弟子。您這眼神太勢在必得了,要是把人驚到了,怕是今天會撂擔子不唱了。”
被大兒媳這麼一打岔,尤雁歸也清醒了不少,不過眸間的勢在必得並未減少半分。
她示意大兒媳給自己弄佘老太君的妝發,同時瞥了一眼剛到此地就能跟人搭話說笑的林冬至,說:“這孩子天賦太好了,我騙都得把她騙成我的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