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笑一笑,去向爸爸承認你剛才不懂事讓他心煩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葛瑞絲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嗯。”愛德拉點頭,擦乾眼淚,臉上掛上笑容走向了餐廳,歡快的給出了笑語,“爸爸,剛才是愛德拉不懂事,請您不要心煩……”
“哦,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阿扎德看著撲到面前笑的十分乖巧的女孩兒,剛才那一瞬間因為爭執而起的心煩消失,摸了摸她的頭道,“快去吃東西吧,爸爸的玉米可以分給你。”
“謝謝爸爸!”愛德拉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欣喜道,“我最愛你了,爸爸。”
“爸爸,我也要!”凡妮莎有些不甘示弱。
整個餐桌上只有爸爸餐盤裡的甜玉米是最多的。
“來,也給你一份。”阿扎德並不吝嗇將那些玉米分出去,因為他每次都多得吃不完。
“凡妮莎,要先謝謝爸爸。”葛瑞絲看著這一幕,笑著走過去時目光落在了那安靜坐著的格洛麗亞身上,眸中有一絲凝重劃過。
阿扎德討厭一切令他心煩的事,他並不耐煩處理家裡的一切事情,所以紛爭和指責都會令他的好感下降,即使他看起
() 來十分疼愛她的兩個女兒,但一旦她們之間發生爭吵,他也同樣不會太客氣。
格洛麗亞從前並不知道這一點,她只是很愚蠢的以為只要她去訴說她的委屈,就能夠得到憐愛。
但事實卻是她越那樣做,越會令阿扎德感到心煩,他喜歡一切不用他費心就能夠維持好的家庭關係,而格洛麗亞明顯是不符合這一點的。
可她卻偏偏好像無心的分了玉米,不再跟阿扎德進行衝突。
這讓葛瑞絲不得不去思索到底是誰教了她這樣的方法,去挑起愛德拉和凡妮莎之間的爭執。
是以前的那些傭人?可她幾乎排查了所有,也沒有發現。
“格洛麗亞,也分給你一勺玉米吧。”阿扎德沒有遺忘坐在原地十分安靜的女兒,即使他的心裡因為之前的話不太舒服。
“謝謝您,爸爸。”格洛麗亞聞言將盤子推了過去,輕壓了一下唇道,“謝謝您為我們帶來食物,昨天的事我知道錯了。”
她垂著眸,連話語都顯得有些安靜,阿扎德將玉米放在了她的餐盤中,心裡的那口氣好像微微鬆了些:“知道錯了就好,以後要好好聽你母親的話知道嗎?”
他對葛瑞絲一天就能夠扭轉格洛麗亞的想法是十分滿意的,也更加能夠確定之前的話一定是哪個壞心的傭人教壞了她。
“是,我知道了。”格洛麗亞略微收緊手指,拿過自己的餐盤道,“謝謝爸爸。”
“嗯。”阿扎德有些滿意的輕嗯了一聲,轉眸看向了葛瑞絲笑道,“還是你教的好。”
“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葛瑞絲及時調整了神色,坐在他的身邊笑道,目光落在格洛麗亞身上時其中的凝重卻並未削減半分。
鳥雀拍打翅膀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即使偶爾劃過枝葉,也不足以引起任何的警覺。
它從一家飛出,又悄無聲息的飛進了另外一家亮著燭火半開的窗戶,在那燭火下伏案書寫著什麼的人旁邊的鳥架上落下,在其抬眸關窗時開始重複今晚的話語。
語言是繪聲繪色的,即使沒有看到那樣的場景,也足以想象那發生在餐桌上的故事。
抵在紙張上的筆觸始終未停下,只是那站在鳥架旁抬手輕晃了兩下,讓靜立的鳥兒拍打著翅膀換了個地方的青年側眸道:“你教那小姑娘分化葛瑞絲的兩個女兒?”
“是,孩子的情緒控制沒有那麼穩定。”伏案桌前的人聞言停下了筆尖抬眸笑道,“繼女犯錯造成的影響,只會比親生女兒更大。”
即使阿扎德看起來很疼愛她們,那也只是因為沒有造成衝突,一旦造成衝突,那薄弱的感情基礎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那為什麼一開始不教她?”艾默德捏了一下那躲閃的鳥喙,在被輕啄了一下後捻了捻手指,又戳了一下那處腹部,唇角揚了起來。
“一開始教她,她未必會去做。”許願輕聲道。
她被教導的善良,卻又被投入地獄,從前的那一套行事作風只能對待純善的人,但在這樣不經意
就會吃人的世道是不適用的。
如果不能扭轉想法,就只能任人欺凌宰割。
“葛瑞絲不是好對付的人。”艾默德又被啄了兩下,放棄了去招惹這隻勞苦功高的鳥兒,從身後撐住了男人的肩膀道,“我猜她已經猜到有人在教那小姑娘了,等她排查完家裡的傭人,就該往你這裡查了。”
他的輕語響在耳跡,帶著屬於大海的微涼氣息,許願側眸,握住了他垂落在胸前的手笑道:“所以我得給他們找點兒麻煩。”
“你不打算把葛瑞絲趕出那家嗎?”艾默德還是更偏向於快刀斬亂麻,絕了那樣的後患。
“以阿扎德的性格,沒了這個妻子,他也會找另外一個。”許願笑道,“他的性格不變,同樣的場景就有再度上演的可能性。”
人性是有可能受到環境影響的,當欺負一個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時,一次不經意,二次就有可能持續縱容,即使沒有身體上的,也會有心靈上無意識的欺凌,即使是善良的人,也很難完全規避。
“他的性格……”艾默德略微思索輕嘲道,“他的性格即使選個善良的妻子,也可能被他欺負,他們倆倒是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