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他靠近之後,她似乎很少哭了,只是偶爾會喜歡起講話來,又或者稱讚他的劍術。
她也會一些劍術,作為王室公主,只要她想學,自然有人願意教她。
只是她的動作做的很好,力道和殺伐卻實在不足,而劍術絕不是一鼓作氣就能夠提升上去的,但她認真請教的模樣……很美。
克里恩很難形容自己的心,他明明站在陽光下,恭敬的看著他的君主,心卻像是被捆上了陰森的鎖鏈,不斷的向地獄拖行下去。
他在陷落,他清晰的知道這一點,卻無法拯救背叛自己的心,似乎還在任由著它不斷的深陷。
即使知道,不可觸碰。
無論是身份還是愛意,都不可靠近和傳達。
只能看著她茁壯成長,看著她行在前方,看著她安全無虞,看著她笑靨如花。
然後一邊告訴著自己應該知足,一邊酸澀而不甘。
兩道力量時刻都在博弈著,將他的心攪的七零八落。
“克里恩真的是一個優秀的騎士。”她收起劍帶著欣賞的笑容看他,“只是在我這裡算是埋沒了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向父王請求,讓你成為護衛在他身邊的騎士。”
她似乎察覺了他的處境,給出了一條晉升之途,卻讓克里恩的心臟像是被人抓緊一樣驟縮起來,他的頭腦一時是發懵的,強行鎮定著,才問出了那句話:“您不再需要我保護您了嗎?”
“克里恩,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看向他解釋道。
“騎士的第一要義是忠誠。”克里恩抑制著渾身泌出的汗水,忍住唇的顫抖說出了這句話,“我只會忠誠於您。”
他的心早已被牢牢鎖住,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性,即使去往國王的身邊,他所想保護的,也只是他所認可的主人。
阿芙拉垂眸看著跪下的騎士,略有釋然後露出了笑容:“我接受你的忠誠。”
克里恩的心鬆了下來,他背棄了父親的理念,卻沒有背棄騎士的,而得以留在她的身邊。
卻後半步的注視,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隔了一道永遠不可觸碰的天塹。
讓他剋制的不是規則和身份,而是他的愛不允許褻瀆。
他不能將她拖到他的世界裡來,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後背交託,就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即使他的心在看到她安然時時時開心,又時時彷彿遭受著劍穿過一樣的痛楚和麻痺。
“阿芙拉公主愛他嗎?”小小的花精靈深吸著氣,他有些無法理解騎士的境遇,卻能夠輕易的共情他的情緒而有所憂慮。
“不知道。”許願垂眸看著那綠色剔透的眸笑道。
“你不是看過故事的後來嗎?”貝利爾輕眨了一下眼睛,撐在他的手指上小聲要求,像是怕被誰聽到了一樣,“你悄悄告訴我。”
“確定要我提前告訴你?”許願輕笑問道。
這可讓小小的花精靈糾結為難極了,他既想知道,又怕知道,甚至想知道以後將自己砸暈裝作不知道。
在他無法得出答案時,外面響起的呼喚聲將貝利爾從那種焦灼的情緒裡解救了出來。
“布蘭德先生,您在家嗎?”少年的聲音穿過窗戶,清朗而有些焦急。
“布蘭德先生!”
“稍等一會兒L,在。”許願在書面上放上書籤起身,帶上竄進口袋裡的小花精開啟門,看著那站在籬笆外提著揹簍的少年笑道,“有事找我?”
“是。”少年眸中有些輕鬆了一口氣的驚喜,撓了撓臉頰道,“我能用捉到的魚向您換一捧花嗎?”
許願看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緒笑道:“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花?”
“呃……”少年聞言卻是有些遲疑,“漂亮的……”
“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用途。”許願笑道。
這樣的話語讓那提著滴水揹簍的少年臉紅了起來,他帶著些難言的糾結,卻終是開了口:“示愛……”
這兩個字就彷彿足以耗盡他所有的勇氣了。
“示愛的話用玫瑰最好。”許願拿過一盆火紅的玫瑰道,“你覺得怎麼樣?”
少年的臉頰在陽光下幾乎要跟那玫瑰一樣紅了,漆黑的眼睛
卻亮了起來:“就要這個!()”
好,先進來坐一會兒L。?()”許願開啟了柵欄的門道。
“謝謝您。”少年拎著揹簍,有些恍神道,“哦,對了,您先看看魚怎麼樣。”
許願過去看了一眼笑道:“可以,稍等一會兒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