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老闆,這行頭不錯啊!”
家有食指微屈,彈出一顆爆米花,向連雙揶揄道。
“哈哈哈!抱歉各位,我這眼鏡上了層霧。我先擦擦啊!”
連雙笑容溫暖,渾身散著東北男人的豪爽。
“吳瞎子,你就裝吧!”
“不裝,你活不到死啊!”
“整得像電影明星似的,想泡妞啊?”
文明、栓子和柱子,逮著連雙的小辮子,拽住不放,一頓冷嘲熱諷。連雙卻不在意。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四萍聽文明、栓子和柱子指責連雙,臉頰不由自主地泛出紅暈。她雙目含情,偷覷連雙,秋波漣漣,就像兩顆熟透的水蜜桃。
連雙擦了眼鏡,轉手插進口袋。走過來,挨個人握手:
“都是哥們,都是哥們,留點面子,留點面子,兄弟尚未婚配啊!”
連雙的話逗得眾兄弟前仰後合,笑聲滿堂。輪到二菊,二菊神色平淡,錘了連雙胸脯一拳,怪怨:
“就你這性子,跑城裡來,沒少撩騷吧!可把某些人晾在一邊,你知罪嗎?”
“小的不知,請姑娘明示?”
連雙握了握二菊白淨的小手,端詳著二菊的長相。四萍站起身,打掉連雙的手,斥道:
“狗爪子,快撒開!怎麼抓女生的手不放啊?”
“冤枉啊!我就沒拿二菊當女生!”
連雙詭笑道。二菊不樂意了,追著連雙打,笑罵: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罵俺,不是女的是不?”
大家聽了,又一陣鬨堂大笑,沖淡了剛來時的拘束。服務員悄悄問四萍:
“你們是同學聚會嗎?”
“差不多吧!”
漂亮的禮賓小姐聽了,額頭微蹙,若有所思。她實在不理解,世上還有差不多的同學。
連雙向二菊告饒。二菊攥著粉拳,照著連雙的肩臂,就是一頓親切關懷。連雙走到四萍跟前,撓了撓頭皮,嬉笑道;
“一年多沒見,真想你們啊!”
“是想你啊,別把俺們也捎上!”
沒等四萍回答,二菊在旁邊插科。連雙回頭瞪了二菊一眼:
“現在,是我與四萍同志個別談話,任何人請不要打擾啊!”
“小樣吧你!還個別談話,還不許任何人打擾!以前,你幹啥來著。你以為,邵勇把俺們大夥聚一塊,是給你創造機會的?想得美!兄弟姐妹們,連雙的陰謀,俺們不能讓他得逞,對不對?”
“對!”
二菊一煽惑,大家也都跟著起鬨。連雙回身認真道:
“哥幾個,我跟四萍妹子個別談話,你們眼紅是不?眼紅,趕緊找去啊!”
“先叫姐,後叫妹兒,叫來叫去叫媳婦!行啊,道行不淺啊,連雙!”
家有拿連雙和四萍砸卦,興奮得兩眼放光。四萍覺得自己得說句話,聲援下連雙,不能讓連雙孤軍奮戰,以一敵六,任由家有他們糟踐。四萍橫下心,紅著臉,嗔道:
“小屁孩,懂啥啊?別在姐面前裝大尾巴狼啊!趕明兒,相中了哪家妹子,姐幫你保個媒,拉個線。再瞎摻和,打光棍,可別怨姐沒提醒你!”
“姐夫,你可聽到了啊!俺的終身大事,可就託付給你們倆啦!不能只顧自己出雙入對,不管兄弟旁邊打光棍!”
家有拽著連雙胳膊,瞅著四萍,耍著貧嘴。四萍的臉火辣辣滾燙,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豔麗芬芳。連雙看得雙眼直。二菊起身,張開手掌,在連雙眼前搖著:
“哎!連雙,你怎麼瘋狗眼睛直啊!”
轟!包廂裡又是一片笑翻。
“吱扭!”大家正在笑鬧,包廂的門再次一響,劉春杏穿著雪白的大衣,繫著一條紅圍脖,腳踩著女人王,挎著一隻紅色坤包,出現在門口。大家甩頭過去,不禁眼前放光:
“哇!大美女啊!”
“各位,我來晚啦!本來想提前到的,可臨出門,被一點小事拖累了。大家還好嗎?”
春杏時尚靚麗,卻不改一貫的熱情大方。走過來,挨著四萍,就要落座。文明笑嘻嘻地過來,勸止道:
“這地兒,春杏你不能坐!這座兒,今天有人啦!”
文明拿眼瞟著連雙。春杏會意,嫣然一笑,向上竄了一個位置,回頭問文明:
“邵勇呢?這請客的沒來,我們這些被請的,倒是蠻積極嘛!”
“誰說我壞話呢?”
話音未落,一個高大身影,閃進包廂。
大家不看,聽都聽出來,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今天的飯東,紅星廠當家人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