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一個正兒八經的儒家弟子,論儒學,怎麼可能會輸給北莽的皇子?
要知道,中原才是儒學的起源地!
“既然斛律皇子有興致,那你就陪他論論儒學。”
“兒臣領旨!”虞靜思起身,衝對方彎腰一拜,客氣道:“遠道是客,請斛律皇子出題吧。”
斛律景同樣以儒家禮儀回禮,動作標準,證明他所言非虛,確實鑽研過儒家經典。
但即便如此,也沒人認為虞靜思會輸!
斛律景也不客氣,當場便出題,“聖人言,權,重器而!咱們今日的就來論權如何?”
權?
眾人忍不住皺眉,簡單的一個字卻包含了太多東西,這題並不容易!
論權,答案有很多,那這場比試的勝負,就是看誰的解答更加精巧,更加令人信服。
儒家的核心思想,是與人講道理,既然是講道理,那就肯定越多人信,這道理便越就是道理!
二皇子,你會如何作答呢?
張延山看著皺眉思索的年輕人,忍不住心中擔憂。
想了會後,虞靜思開始做答,“權之一字,乃國之重器,亦是殺人器!”
“治理國家,需授人權柄,大大小小的官員得到權力,協助皇帝安民生,保家國!”
“但重器之下,權力迷人眼,若是察人不明,授予了貪官汙吏權柄,則成了殺人利器!”
這番辯論,可謂極其巧妙,在場許多官員,看向虞靜思時,臉上都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但有三個人卻表情不同。
皇帝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張延山面色大變,正準備開口辯解時。
斛律景的嘴裡微微翹起,得意的冷冽一笑道:“二皇子高論,小王佩服!”
“但來之前,小王聽說大虞朝前不久處置了一大批貪官汙吏,原因是他們魚肉百姓,濫殺無辜。”
“權力便由此成了那些人的殺人利器,按你的話說,是否察人不明,授錯了權柄呢?”
此話出口,眾人臉色瞬間就變了,虞靜思大驚失色,扭頭看向帝位上的父親,趕忙跪在地上道:“父皇明鑑,孩兒沒有這種意思!”
斛律景再次不合時宜的開口,“二皇子這般說,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錯了?”
打從一開始,這場辯論就是個圈套,北莽熟知大虞的情況,知道虞靜思不受寵,故意選了個這麼尖銳的問題。
無論怎麼答,如何答,大機率都會激怒皇帝!
可謂用心之險惡啊!
乾元帝冷著臉,一言不,將酒杯重重放在御桌上,他起身道:“朕有些醉了,張輔你替我招待北莽使臣!”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幾位北莽皇子面露喜色,計劃的第一步很成功,幾乎沒費什麼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