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琛搖頭無奈。
“對了,”寫好信,傅筠又吩咐道:“回頭你讓人安排一下,我準備離開幾日。”
“去哪?”
“南安縣。”傅筠道:“我懷疑煙柳巷背後的東家就是王家的人,不過那人謹慎得很,怎麼都不肯露面。”
“這與你去南安縣有何關係?”
“沒關係。”
“?”
“恩師兩年前告老還鄉,我既然來了,自是要去拜訪。”
宋景琛將一本賬冊放他面前:“上次你讓我找人解暗語,已經解出來了。”
傅筠接過翻看了兩頁,面色微沉,冷笑道:“果真是斂財的好手段。”
“這些人買賣官職不算,居然還結黨營私。”宋景琛說:“我越來越覺得雁縣這案子扛在我肩上頗重了。”
結黨營私可不是小事,通常要扯上朝廷命官。而雁縣這地方所謂結黨,也就是在買官之時,另外籤一份契書,明確協議了每年所繳納的冰敬、炭敬。
一個普通的九品官職,每年都可納上數千兩。可想而知,整個雁縣,甚至整個大豊國有多少個這樣的九品官。這筆數額算下來,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蠹眾木折,邦國殄瘁。
良久,傅筠冷冷出聲道:“那就先抓起來,殺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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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虞葭送爹爹出門,纏著他問:“爹爹要多久回來?”
“你今日怎麼了?”虞爹好笑:“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這般黏糊。”
虞葭也不知怎麼了,今早起來右眼皮子就一直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想起昨日聽岑青青說的那番話,她就心神不寧。
而且這些日子,總覺得父母有事瞞著她,今日便特地趕了個大早等著她爹爹,想從他這打探一二。
“爹爹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嗯?”虞爹狐疑:“你在外頭闖禍了?”
“……”
“沒有,”虞葭老實道:“就我這眼皮子一直跳,心裡不踏實。”
虞爹動作頓了頓,掩了神色繼續笑道:“葭葭莫多心,爹爹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快進去吧,外頭風大。”虞爹揮揮手,上了馬車。
虞葭望著馬車身影緩緩離去,直到拐出巷子。她嘆了口氣,打算轉身進門時,就聽見旁邊傅宅的大門也開了。
傅筠帶著侍衛從裡頭出來,邊偏頭聽下屬稟報事情,餘光見到一抹水紅的身影,抬眼看過來。
虞葭暗暗掃了他幾眼,今日傅筠穿了一身寶藍長袍,腰間配香囊玉佩。玉佩還好,但那香囊的顏色是硃紅鑲金絲線,亮眼又風騷。
活脫脫一個風流公子哥,不假了!
虞家想起昨日在酒樓見到的一幕,又鬼使神差地想起岑青青說的那番“他住自己隔壁很有可能意圖不軌”的話。
雖然她不願相信,可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多多少少會發芽。
傅筠也感受到了她在打量自己,目光詭異且狐疑。同樣也想到了昨日在恭房外頭聽到的那番話。
面色頓時就難看了些。
下屬的聲音也剛好停了,門口就陷入一場詭異的安靜。
虞葭又偷偷往旁邊大門看了眼。
那眼神怎麼說呢,有點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中帶著點防備,防備中又夾雜著點嫌棄。
就,挺一言難盡!
最後,虞葭見鬼似的逃進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傅筠:“……”
宋景琛不解得很,問道:“虞姑娘這是怎麼了?為何用那種眼神看你?”
傅筠心裡憋著不爽。片刻後,馬車過來了,他抬腳就走,走了幾步又忽地回頭。
神色複雜地問:“你看我像採花賊嗎?”
宋景琛:“哈?”
第7章
虞葭逃似的進門後,靠著門站了一會兒,腦子裡還在浮現傅筠一身寶藍長袍配香囊半夜爬.牆的畫面。
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