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如果換成他們是宋佩瑜,無論如何都沒法心安理得的吃重奕親手剝的堅果。
最多隻敢吃一個!
對衛京來信的商討正熱烈,門外的金寶和春芽突然同時進門。
衛京又有分別給宋佩瑜與呂紀和的信。
宋佩瑜與呂紀和懶得去看,直接讓金寶和春芽將信念給眾人聽。
之前大家猜測的果然沒錯,事出反常必有妖,衛京會有上一封讓眾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信,是衛皇和衛國大司空相互算計對方的結果。
衛皇和衛國大司空都表示,他們想要快些讓衛京的事塵埃落定。
希望趙國能借著給衛京送物資的機會動手。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當真是默契非凡,連想到的方法都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還是堅持,可以給趙國開城門,但趙國要保證他們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還要殺了另外一方。
衛皇給呂紀和提供的方案是,趙國藉著給衛京送物資,給他送進去一名,能讓他覺得可以保證趙國說話算數的人質。
只要人質到手,衛皇就立刻讓人大開城門,讓趙軍入城。
大司空給宋佩瑜的信雖然沒有衛皇給呂紀和的信直白,意思卻幾乎沒有差別。
他委婉的表示,因為有被呂紀和欺騙的經歷在前,這次一定要手握身份足夠的人質,或者咸陽給他爵位的聖旨傳遍諸國,他才願意給趙國開城門。
金寶和春芽分別唸完信後,將信重新塞回信封裡擺在桌子上,便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子裡的眾人再次陷入沉默,一片寂靜中,盛泰然小心翼翼的開口,“衛皇和大司空是不是還不知道,對方也被……奇貨城坑過。”
正陷入費解迷茫的眾人立刻回神,目光灼灼的看向盛泰然。
連呂紀和都贊同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大司空和衛皇鬥了這麼久,仇恨越結越大,卻始終都無法分出勝負,果然是兩個……”蠢貨。
虧得呂紀和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懷疑過,被宋佩瑜坑過的衛皇找上他,被他坑過的大司空找上宋佩瑜,是衛京精心策劃的陰謀。
為了避免沒必要的誤會,呂紀和還專門提出他與宋佩瑜收到衛京的信後,要將信原封不動的再給對方過目,也是免得被衛國戲耍。
如今看來,還是被衛國戲耍了。
重奕將桌子上的兩封信放在自己懷中,“立刻籌備衛京要的東西,攻下衛京後,正好拿這些東西犒賞大軍。”
宋佩瑜愣了下,眯眼看向重奕,“要開始最後一戰了?”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到衛京彈盡糧絕,百姓開始反抗,導致城內大亂,城門自會不攻而破。
這是以最小的代價拿下衛京的方法,也是宋佩瑜比較傾向的方法。
反正在三年之內,趙國都要在衛國駐守大量兵馬,以免衛國還有不死心的人對趙國發起反抗。
圍住衛京,只是順便的事。
但宋佩瑜內心深處也明白,他這種滿是理論知識只能紙上談兵的人,想法永遠都跟不上真正上過戰場,感受過戰場瞬息萬變的將領。
剛出過醜,又再一次認識到自己腦子不太夠用的駱勇立刻毛遂自薦,“表哥,讓我去做人質!”
攻下衛國的過程中,駱勇也有幸帶過兵,可惜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後方運送輜重,與吉祥物差不多,還沒真正去過一線戰場,連平彰都不如。
平彰從一開始就跟著慕容靖去了漠縣,後來重奕與慕容靖分別朝著衛國更深處推進,平彰也始終跟在慕容靖身邊,委實學到了許多東西。
駱勇雖然人傻些,但也明白平彰能有這番機遇,必然是因為重奕的緣故。
他倒是沒嫉妒,相比無父無母只能依靠重奕給機會,自己拼搏的平彰,他肉眼可見的會有更順當的路可走。
但駱勇心酸啊。
人在戰場走了一圈,卻連陣前殺敵都沒經歷過,回到咸陽,他可怎麼與老爹和姑父交代,如何面對京城的世交?
重奕轉頭看向雀躍不已的駱勇,目光定定的望著對方。
駱勇再一次秒慫,卻只是身體往後縮了縮,從激動到幾乎半趴在桌子上,變成端端正正的站著,說什麼都不肯率先移開視線。
駱勇以為過了整個下午,實際上卻只過了幾個呼吸後,重奕點了點頭,“你隨我一起。”
“不行!”反應稍快的幾個人同時開口。
魏致遠從座位上起身,朝著重奕彎下腰,“臣願意陪駱同知一同去衛京做人質,必會拼死保駱同知無礙。殿下千金之體,不該如此冒險。”
沒等重奕說話,駱勇已經伸手攬過魏致遠的肩膀,“好兄弟,不用你保護我,到時候我們背對背作戰,定能在衛京中殺出條血路!”
宋佩瑜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他當然也不想重奕去冒險,並能想出無數個理由勸阻重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