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對手替自己辦事,把對手變成幫手 報社記者雲整合津(2 / 4)

活動還是安排在財稅賓館,賓館依舊,只是換了主人。矮胖的老孔已經到監獄服刑,新主人就是愛聽《桑塔露琪亞》的季海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兵如此,官何嘗不是如此。

三人在頂層包間閒聊了一會兒,楊騰打電話到財政局辦公室,說黃子堤書記到了,侯衛東、老方和季海洋三人就一同到電梯口迎接。黃子堤笑容可掬地出了門,身後還跟著一位益楊來的老相識——原益楊土產公司的易中嶺。

由於益楊縣檢察院的縱火案和殺人案給初出江湖的侯衛東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他對易中嶺此人永遠保留著戒心。見到他從電梯出來,侯衛東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僵,不過片刻又恢復了正常。

“黃書記,您好。”等到老方、季海洋與黃子堤握了手,侯衛東迎了上去,微微彎了彎腰,伸出雙手與黃子堤握了手。

黃子堤與眾人握手以後,指了指身後的易中嶺,向老方介紹道:“這位是易中嶺,從益楊走出來的企業家。”他又指了指眼前幾人,道,“這是市檢察院方檢察長,季局長、侯書記都是益楊出來的領導,我就不介紹了,你們應該很熟悉。”

季海洋道:“在益楊工作過的人,誰不知道易總大名,益楊土產公司的銅杆茹罐頭當年曾經風雲一時。”

這話語意雙關,既說銅杆茹的輝煌,又暗指後來的衰敗。易中嶺心知肚明其意,卻裝做聽不懂,態度誠懇地道:“季局長和侯書記都是好領導,益楊能有今天的發展水平,你們可是功不可沒。你們離開了益楊,是益楊人民的損失。”

侯衛東深知易中嶺的底細,對其是發自內心的憎惡和警戒。

此時礙於黃子堤的面子,沒有拂袖而去,腦海裡卻在激烈交戰:“這個易中嶺,真是混蛋,但是現在能將易中嶺搞掉嗎?既然不能,那就正常面對。”腦子裡的想法如天馬行空,但是侯衛東臉上還是浮現出職業性的微笑。等到易中嶺伸手過來,他挺直了腰,伸出右手,用兩根手指輕輕握了握。

易中嶺則上前一步,微微彎腰,伸出雙手與侯衛東握手,一邊應酬著,一邊在心裡暗道:“黃子堤對侯衛東有提拔之恩,又是當權的領導,想來侯衛東應該買賬。”當年檢察院調查益楊土產公司,是易中嶺人生中的一道坎。為了應付那次由祝焱親自領導的調查,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僥倖地渡過了難關,還順勢由國有企業領導人變成了私營企業家。從這個角度來說,祝焱、季海洋、侯衛東等人當年都想致其於死地,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

祝焱一系的官員在幾年時間裡發展得很好,祝系官員紛紛高升。祝焱由益楊縣調到了茂雲市,由正處到了正廳;趙林成為吳海縣縣委書記;季海洋成了沙州市財政局局長;侯衛東年齡最小,職務最低,卻以火箭速度被提拔成了成津縣委副書記。

這些人都成為手握權柄的要害人物,易中嶺是商人,在他心中,敵意和仇恨永遠讓位於利益。他現在一門心思想著攀上黃子堤這棵大樹,有心想同侯衛東和季海洋成為好朋友。“沒有永恆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這是易中嶺信奉並實踐著的人生體悟。酒至三巡,市財政局副局長梁朝舉著酒杯不請自來,他恭敬地給在座的各位領導敬酒。

季海洋專心吃菜,眼光並不瞧梁朝。當梁朝過來敬酒時,他捂著酒杯道:“今天敬領導,我們天天在一起,就不用敬了。”

梁朝又勸,季海洋仍然不接招。在財政局,梁朝已成了市長劉兵的嫡系,他本身又是財政局的老同志,在局裡根基很深。他表面上對季海洋挺尊重,其實暗中使了不少絆子。

季海洋調入財政局是市委周昌全與市長劉兵相妥協的產物。他到財政局報到之前,特意向侯衛東瞭解情況,便對梁朝起了戒心。到了財政局,確實感到上下都有牽絆。梁朝又與劉兵關係密切,這讓他工作很被動。在上個月,周昌全找他談了話,他便尋個藉口調整了三個重要科室的幹部。這以後,他態度強硬起來,與梁朝發生了多次衝突。今天,他有意顯一顯一把手的架子。

黃子堤見梁朝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抹了抹稀泥,道:“今天雖然是在財稅賓館,大家也得一視同仁,老季,別賴酒。”

季海洋這才與梁朝碰了酒。

吃完飯,黃子堤道:“好久沒有打麻將了,今天湊起了一桌,打麻將。”他環顧身邊幾人,道,“我們以前經常打牌的老夥計,除了老孔,大家都還行。老孔如此聰明一個人,怎麼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真是不應該!”

老方道:“老孔出事以後,我們還沒有在這裡打過麻將,今天總算又湊齊了。”

季海洋與侯衛東以前沒有資格與黃子堤和老方在一起打牌,兩人都分別擔任了要職,也就有資格與黃子堤、老方一起打牌了。而沙州絕大多數人,不管如何努力,都沒有資格坐在這張牌桌上。

季海洋把一旁的服務員招到身邊,道:“隔壁溫度升上來沒有?”

服務員對一把手局長自是很恭敬,道:“季局長放心,已經把溫度調到了22度。”

季海洋看了看黃子堤,道:“再高點,調到26度。”

走進了隔壁房間,屋內溫度已經升了起來,還有淡淡的薰香,進入其中,感覺很是舒服。坐上了麻將桌,黃子堤笑容可掬地道:“今天我們還得按老規矩,兩百塊錢起步,沒問題吧?”

“這是老規矩,能有什麼問題。”老方笑道。

黃子堤喜歡打麻將,而且打得大,圈內人皆知此秘密。侯衛東底氣足,無所謂,季海洋身上錢少了點,可今天是在財稅賓館打牌,他也就不怵。

在這個房間裡,易中嶺沒有上場的資格,他也不生氣,站在黃子堤身後,有滋有味地看著眾人打牌。

侯衛東對打麻將沒有興趣,好歹應付完了這個差事,已是凌晨1點。結束時,他輸了不少,黃子堤贏了大頭,老方略有盈餘,季海洋則成了最大的輸家。

侯衛東正站著伸懶腰,黃子堤道:“衛東,我們聊幾句。”

走到隔壁的茶室,侯衛東暗道:“黃子堤帶著易中嶺一起到財稅賓館,難道就只是看打牌?十有八九是涉及成津什麼事。”

黃子堤隨和親切地與侯衛東並排而坐,道:“你在成津,工作開展得不錯,市委對你的評價很高。”

“成津財政是吃飯財政,而需要辦的事情太多,手長衣袖短,困難不小。”

黃子堤輕輕拍拍侯衛東的肩膀,道:“發展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你一定要把握這一點。周書記將你派到成津去,就是讓你殺出一條血路。”又道,“成沙公路籌備得如何?”

“我與省發展銀行的鄭朝光董事長商談過一次,有意向性的貸款協議,問題應該不大。”

益楊新管會曾經得到過鄭朝光的大力支援,益楊新管會發展起來以後,省發展銀行收益也很不錯。侯衛東當時已由祝焱秘書變為新管會主任,與鄭朝光多次見面,雙方有了良好的合作基礎。這一次,侯衛東為了修成沙公路找到鄭朝光,雙方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黃子堤點了點頭,道:“只要有了資金,事情就好辦了。”他收斂了笑容,目視著侯衛東,道,“成沙公路分為幾個標段?”

“五個標段。”

黃子堤輕描淡寫地道:“易中嶺,你是熟悉和了解的。他在企業工作多年,經驗豐富,現在雖然是私營企業,還是為沙州財稅作了貢獻。這一次成沙公路,你能不能讓他來做一個標段?”

“易中嶺果然是有目的。”此時,黃子堤丟擲了真實意圖,這就讓侯衛東很為難。

從情理上來說,黃子堤是市委副書記,對侯衛東也是青眼有加。當年如果沒有他大力推薦,侯衛東不可能當上周昌全的秘書。他提出來的事情,只要不是過於違背原則,侯衛東一般都要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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