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閉上嘴,咽掉了掛到嘴邊上的話。她本來想詢問娜塔莎是不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並打算等有錢以後出趟遠門,去她的家鄉逛一逛。
外表誘人內裡酸澀的野果掛在枝頭,兩人沉默地立在原地。
“容夏。”
容夏抬頭,看向臉上平靜無波瀾的娜塔莎。
娜塔莎給了她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可以麻煩你一下麼?”
“我想請你做這種果醬。”
話一說出口,娜塔莎便開始自責與懊悔:“......實在抱歉,這做起來有點麻煩,請拒絕掉我的無禮要求。”
......
容夏從商城裡買了一口陶瓷煮鍋、一柄平底鍋、一個玻璃罐、一小罐鮮榨檸檬汁和一包糖。
她也已經好久沒有做過甜食了。
這種小漿果很好處理,不用去核也不用去皮,洗乾淨之後通通丟進小煮鍋裡,再蓋上雪山一樣的白糖。
按照前世做果醬的經驗,這時還應當將水果丟進冰箱裡冷藏出汁。但容夏現在還買不起冰箱,也等不了那麼久。
她開始捧著這口鍋,發動起自己的精神力。
在知曉自己精神力是如何在植物上發揮作用後,她不僅能夠滋潤植物,還能夠破壞它們。
無數縷細小的綠光在鍋裡來回穿梭,將漿果破壞擠壓出水分,而後融化掉白糖,變成散發著酸甜氣味的紅色汁水——這也正是冰箱冷藏的用途之一。
才過了幾天時間,容夏就會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了。
系統越看越狐疑,忍不住問容夏:“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容夏的腦海中閃過那對金色的眼燈,而後若無其事地搖頭:“沒有啊,可能今天突然開竅了吧。”
儘管系統有疑心,但它一不能叫醒那臺機甲,二也探查不出什麼異狀。
它只能忍耐下來,繼續觀察。
汁水已經擠得差不多了,容夏開始點火。
漸漸的,漿果變得越來越軟爛,鍋裡開始飄散出又熱又香甜的氣味,連菜菜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容夏一邊撈走浮沫,一邊注意腳下的毛尾巴:“貓也能吃果醬嗎?”
娜塔莎蹲下身,想要揉揉菜菜的毛腦袋,卻被菜菜無情躲開。
她無奈地收回手,看向容夏:“貓是嘗不出來甜味的。”
菜菜聽後急了:貓是嘗不出來,但它能吃出甜味呀!而且它根本就不是貓!
它飛快起身,開始扒拉起容夏的褲腿,還開始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容夏攪動著咕嘟咕嘟的果醬,撒進檸檬汁:“萬一你掉毛長蛀牙了該怎麼辦?你的毛本來就有點稀。”
菜菜聽後,前爪迅速從工裝褲上滑了下來。
它立在原地,先是看了看自己那又軟又炸的毛髮,接著露出一副宛如被雷劈中的表情。
容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張小小的毛臉上看到同時看出難以置信和深受挫敗這兩種情緒的。
這傢伙和其他貓科動物根本不一樣,能通人性,能聽懂人話,吃酸蘋果時還很珍惜和享受。
容夏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菜菜:“可以給你留一點點,但是不能多吃。”
菜菜也並沒有因此被安慰到:這已經不單純是果醬的問題了。她明明每天都在強行揉搓它,最後還要嫌棄它毛量少。
小黑豹傷心了,小黑豹要開始賭氣了。
小黑豹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容夏看著菜菜滄桑的背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想要補償它:“隔一天可以舔一勺子果醬,你看如何?”
系統會隨時監控這個饞嘴小傢伙的身體資料,一旦有哪個部位不合適,便會立刻預警。
果然,容夏此話一出,菜菜雖然沒有轉過身,卻馬上動了動耳朵。
果醬已經熬好,容夏將滿滿一鍋紅果醬倒進玻璃瓶,又開始用平底鍋攤薄餅。
一張張軟白纖薄的圓餅很快摞得高高的。
她手執薄煎餅,舀了一大勺果醬澆上去,又靈巧地用餅皮將果醬包得嚴嚴實實。
她將薄餅遞給娜塔莎:“條件艱苦,沒有面包,將就一下。”
娜塔莎眸子裡的光點微微顫抖:她提出了又無理又過分的請求,怎麼還能再覺得將就呢?
容夏自己也包了一個果醬煎餅,一口咬下去,梅子色的醬汁從餅皮中爭先恐後地溢了出來。
內餡酸甜濃稠,餅皮香軟柔韌。
這是原野上的第一份甜品,味道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