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老爺瞧了瞧他,沒有說話,上了馬車坐好。
感受到馬車開始移動。
田大老爺半眯著的眼睛驟然睜開。
天佑說的對,柴薪皂隸四人得配上,馬伕也得補上,五個人,一年一百二十兩銀子,真不少……
再寫封信往府城,催一催!
……
邊軍、官衙、小安村義士們終於在草原上匯合。
薛總旗一見官衙是閆戶書領頭,氣勢立時減了三分。
他將計劃和盤托出。
說白了很簡單。
知道北戎的聚集地在何處,趁夜圍殺便是。
閆懷文聽過之後,當即道:“夜間不行,我們三方,只有邊軍能勝任夜襲,風雪擾亂,阻隔視線,弓手不易鎖定目標,若貼身近戰,邊軍人數不佔優勢,官衙與村勇易混淆敵我,亂中,便會出錯,而戰時,出錯非死即傷。”
“我等已是甕中捉兔,白日黑夜皆無妨礙,薛總旗,領邊軍自後方突襲;官衙分兵兩側,為左右軍,從旁策應;小安村勇,結小隊分散於正前方,以防漏網之魚……”
“薛總旗以為如何?”閆懷文問道。
薛總旗心說你這行軍打仗的路數都擺上了,還有啥可說的。
“就按閆戶書說的來。”
閆懷文點點頭,高聲道:“檢查弓箭刀兵!”
衙役們愣了一下,但還是下意識的去抽刀。
邊軍身體比腦子快,檢查了一半才想起來下令的人似乎好像是不對。
薛總旗:……
說實話,剛剛那一刻他也好懸沒反應過來,差點去檢查自己的刀。
還好,手停在了刀柄上,不然好特麼尷尬。
小安村所謂的村勇們反應自然是最慢的。
不過沒關係,他們有閆二。
閆老二大聲張羅開來:“不管帶啥來的,都拿出來看看,放手把頭,隨時就能拿出來,別北戎都跑到跟前了,你還滿身摸棒子刀在哪呢,竹弩和弓和箭別放太遠,省得射出去一箭,連不上熘……”
小安村的漢子們忙活起來,將武器都放在順手能拿到的位置,有好幾個糾結用竹弩還是用弓,跑到閆老二跟前去問,讓閆老二氣急敗壞的踹了兩腳。
下腳不重,那幾個漢子笑嘻嘻的躲了,也不見生氣,互相商量著定下拿弓還是持弩……
所以,非得捱上這兩腳是為哪般?
薛總旗驚訝的下巴要掉了。
他只知道小安村戰績彪炳,卻不知他們戰鬥前夕是這個樣。
那閆二儼然村中主心骨的模樣。
也不對,他們瞧著更聽閆戶書的話。
可閆戶書下令之後,他們全部都看閆二……
薛總旗覺得自己腦子漿湖了。
看了好一會,又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
閆戶書是那個說了算的,這點不光是小安村,官衙,還有他的邊軍都受影響,這點,他真沒處說理去,明明這裡他官最大。
閆老二是……副官,副手,哎呀,大差不差就是這個意思,將閆戶書的話,展開了說,往細了說,用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和村人交流,看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這些村勇還有些緊張,他突突突說了一大通“廢話”,氣氛眼看著就不一樣了。
閆懷文見村裡人也完成後,對弟弟說道:“天佑,分隊,扇形包抄。”
閆玉的眼睛亮起來。
這是她寫在地圖上的話。
閆懷文覺得以扇做比,非常形象,對後一句“隱蔽推進”亦是認同。
他的目光落在小二身上。
閆玉挺直了身板,左手弩右手棍,小個不高,精氣神卻是最足的,她臉上蒙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與他對視,皎皎生輝。
閆懷文勾了勾唇角,朝她微微點頭。
那孩子便笑彎了眼睛,拍了拍背後的箭袋,又揮了揮手上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