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今天我們國營飯店竟然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真堆了一天雪人,然後就是烤火烤地瓜了,連帶著曲經理都沒上二樓。”
俞銘也笑了,他原先還擔心楚遙今天會著涼,等看到雪人的時候就知道他白擔心了,不過想到著涼這件事……
他指著廚房說:“我給娘熬的薑湯還有剩,你也去喝一碗吧。”
楚遙眼睛瞬間瞪圓,她試探著問:“我都及時把棉襖烤乾了,應該不用喝薑湯吧?”
俞銘笑著說:“要喝。”
楚遙:“……”
她滿臉怨念的去廚房喝湯,出來的時候小臉皺巴巴的,她朝著俞銘抱怨:“薑湯可難喝了。”
俞銘好笑的摸出兩個糖塊,遞給她:“甜甜嘴。”
“你哄小孩子呢。”楚遙嘟囔,但她把糖塞進嘴裡的動作是一點也沒慢。
等把糖吃完,她才蹲在俞銘旁邊小聲問:“大奶奶和愛花嫂子怎麼樣?沒餓著凍著吧?”
俞銘搖頭:“沒凍著,但是可能餓著了,我把糧票和錢都留給她們了,應該夠她們吃三天的。”
楚遙點點頭:“確實足夠了,三天時間,我強子哥爬也能爬過來了。”
最重要的是,她大爺爺這個人要面子,絕對不會讓她這麼一個出嫁的閨女一直照顧大奶奶的,她大爺爺臉皮頂不住。
俞銘嘴角抽了抽,他在心裡為強子哥默哀兩分鐘,不能再多了,因為棉襖烤乾了,該睡覺了。
……
第二天,因為俞銘也要去上班,所以他走的時候專門把楚遙喊醒,叮囑她:“你穿著水靴去上班,帶著棉鞋,到國營飯店就換棉鞋,晚上我去接你。”
楚遙迷迷糊糊的應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去上班吧。”
俞銘看她迷糊的樣子,瞬間就更不放心了,但不放心也沒辦法,他還是得去上班,不過想到他媳婦上班時間晚,路上已經有人了,所以就放心的走了。
不過俞銘走後沒多久楚遙就醒了,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服趴到陽臺往下看,等看見筒子樓下面的雪人時,她沒忍住笑了,很好,雪人還在呢,沒化。
吃完飯提前十分鐘就去上班,路上看到好幾個人都滑倒摔了,嚇的她走的更穩了,都不敢邁大步,也幸好水靴防滑,不然她肯定得摔。
等到國營飯店,看見外面仍然立著的雪人,她沒忍住跳了跳,她對的雪人也在,真讓人開心啊。
這一次她是最早到國營飯店的,幸好她現在也有鑰匙了,她進去先換上棉鞋,然後去後廚把爐子扒開,然後又把炭盆點上,想了想又往上面扔了兩個地瓜……
“還是咱們國營飯店緩和,外面都凍死了,路上的雪都凍了,我不小心摔了好幾次。”曲姝衝進來就叭叭叭個不停,蹲在炭盆旁邊就不動了。
楚遙指了指被自己洗乾淨放到旁邊的水靴:“穿水鞋,防滑,不溼腳。”
曲姝看了一眼她乾乾爽爽的棉鞋,格外羨慕:“我沒有水靴。”
她以前是買不起,現在買得起了,但是供銷社沒有貨!
楚遙搖頭:“那就沒辦法了,忍一忍,或者去後廚爐子邊烤烤。”
曲姝把目光投向炭盆:“我能不能”
“不能,這兒烤地瓜呢,去後廚。”楚遙打斷她的話,沒好氣的說,如果讓曲姝在這兒烤腳,那這個烤地瓜還怎麼吃。
最後曲姝滿臉遺憾的去了後廚,沒多久楊萍也來後廚和她作伴了,兩人互視一眼,同時揚聲喊:“遙遙,給我們留塊地瓜。”
既然不讓她們烤腳,那總能給她們留塊地瓜吧。
楚遙在外面沒好氣的回:“知道了。”
王大廚進來看到炭盆和地瓜,嘴角抽了抽,搖著頭說:“嘖,我就這麼點看家底的東西,早晚得讓你們都學了去。”
楚遙抬起頭笑著說:“這不能,王叔,你要相信你看家底的永遠是你的廚藝,我們學不會的。”
聽到這話,王大叔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咬牙切齒的說:“我認真教了,你們學不會能怪我嗎?”
他就想不明白了,國營飯店三個女同志,怎麼就沒一個能把他廚藝學會的呢,哪怕是學會一星半點呢……
想到上次曲經理還找他談話,說讓他稍微上點心,最起碼他休息的時候能有人把國營飯店頂一頂,王大廚就覺得自己可委屈了,如果他真沒認真教就算了,可關鍵是他教了,這沒人學會能怪誰呢。
楚遙咳了一聲,她討好的說:“咳咳咳,王叔,我們都盡力了,但實在是沒有這個天分。”
而天分,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東西了。
王大廚冷哼一聲:“在吃上你們倒是很有天分,哎,你們這幾個女同志喲。”
他本來想說女孩子不會做飯嫁人可怎麼辦,但想到楚遙結婚以後也不用做飯,他立馬就閉嘴了。
楚遙眨了眨眼睛,她乖巧的朝著王大廚笑了笑,然後……
成功把王大廚氣到後廚去了,當然了,與此同時還有一道留塊地瓜的聲音!
……
這次的雪一連十幾天才化完,當然了,說的化完是主要道路和太陽曬得著的地方,有一些堆了很多雪的背光處,現在還可以看到雪呢。
楚遙站在自家陽臺,看著擺在陽臺上的白菜,辣蘿蔔,土豆,沒忍住雙手叉腰,今年可真是一個特別豐盛的年啊。
“遙遙,快過來,第一鍋酥肉炸出來了。”俞銘在廚房喊楚遙。
原本還在感慨家裡存糧多的楚遙轉身就往廚房跑,她今年在國營飯店弄了點肉,她婆婆又找人弄了一點,哦,俞銘在外面跑車的時候弄了一點……
總之今年的肉還是充足的,雖然不能每天都敞開吃,但炸一些酥肉過癮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