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樊淵和顧煬一前一後走進高三一班的教室。
兩個人臉上同款的黑色口罩終於不見了,但樊淵左手卻帶著一隻白色的手套,而向來穿衣服鬆垮的顧煬,卻把襯衫緊緊扣到了最上面,校服也一直拉到下巴下面,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人緣好的樊淵一進來,立刻有不少同學問他的左手怎麼了。
樊淵一律回答:“被家裡的小寵物咬了一口,傷口不能見風。”
便有一群同學安慰他:“怎麼這樣啊,小寵物不能太慣著了,該罰還是得罰,不然不長記性,下次還咬人。”
樊淵就笑著回答:“已經罰過了,現在很乖。”
顧煬後背靠著樊淵,聽樊淵面不改色的欺騙同學,耳朵微紅,先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但並不是所有的同學都相信樊淵的話,比如潘菲和小姐妹,比如李紫煙,都不相信。
李紫煙搓了搓下巴,覺得他們樊男神最近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記得樊淵傢什麼時候養過小寵物。
此時孟展還沒來,沒人阻止他,莽夫李紫煙就拿了瓶水,大大咧咧的走過去。
他穿過同學,擰開瓶蓋,做出要喝水的姿勢,肩膀撞到了某個同學的肩,手一歪,半瓶水都撒在了樊淵的左手上。
潔白的手套立刻溼透了,李紫煙沒心沒肺的說著“對不起”,眼睛卻緊緊盯著樊淵,想看他把手套摘下來,好好看看他左手到底有什麼么蛾子。
誰知樊淵哪怕手套溼了也沒摘下來,只是用溼透的左手拍了拍李紫煙的肩膀。
語氣依舊溫和,但就是讓李紫煙打了個寒顫。
“沒關係啊,李同學。”
顧煬看到了,立刻坐直了身體,等樊淵過來,讓開裡面的位置,自己主動坐到了外面。
“你坐裡面。”
樊淵不知顧煬要幹什麼,也沒拒絕,順勢坐進了靠裡的位置。
顧煬就把樊淵帶著溼透手套的左手捧在懷裡,摘掉手套扔進桌堂裡,用校服外套給他擦乾手,把樊淵的左手摟在懷裡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下巴壓在了上面。
他的臉枕著樊淵的左手,側過臉看樊淵,一臉想要得到誇獎的表情。
“你看,我給你擋著,沒人看得見。”
樊淵指尖碰著顧煬的脖頸,輕輕勾了勾,勾得顧煬眯起眼睛,在樊淵手心蹭了蹭。
“你別亂動啊,很癢的。”
樊淵本來想說顧煬傻,可到底是沒說出口,任由顧煬捧著他的一隻手,跟捧著個寶貝似的。
“啪嗒”一聲。
前座潘菲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樊淵和顧煬,彎下腰去:
“誒呀,我的筆掉了。”
樊淵和顧煬都沒怎麼在意她,早自習很安靜,高三一班的同學們都在認真學習。
顧煬臉頰壓著樊淵的手心,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寫著題,實際上注意力都在樊淵身上。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一直抱著樊淵的左手,樊淵寫完一頁題,他立刻去幫樊淵翻頁,樊淵想喝水,他立刻幫樊淵擰開瓶蓋遞過去。
反正無論樊淵幹什麼,顧煬都要插上一手,力求把樊淵當成一個沒有左手的殘疾人在照顧。
樊淵並不阻止,似乎樂在其中,被顧煬壓著的左手時不時撓撓顧煬的下巴,亦或是勾著顧煬小巧的喉結轉圈,像是找到了新玩具。
顧煬最近都日夜顛倒,早上正是犯困的時候,下巴一點一點的,眼睛也半眯著,無精打采。
樊淵看了幾次,修長的指尖探到顧煬的耳垂捏了兩下。
“睡吧,教導主任這幾天有事,不在學校,沒人看監控。”
顧煬一聽,立刻整個人都趴下了,一趴下硌到校服領口的拉鎖,就覺得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見根本沒人往後看,就把拉到最上面的拉鍊往下拉開,又把一直箍著脖子的襯衫釦子解開兩顆,這才舒服的嘆了口氣,又趴回到樊淵的左手上。
樊淵微眯雙眸,顧煬剛才解釦子的時候,從敞開的領口能看到鎖骨邊一點漆黑的筆畫一角。
此時他的左手被顧煬壓著,指尖動了動,順著顧煬的鎖骨滑動兩下。
顧煬迷迷糊糊的使勁蹭了蹭樊淵的手,嘟囔:“別亂動,讓我睡一會兒。”
前排潘菲這一早上不知道第幾次掉筆轉身來撿,回身跟身邊的小姐妹傳紙條。
“看見啥了嗎?”
“沒有啊,顧煬擋的太嚴了,根本看不到樊淵左手有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