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指尖攥緊衣服下襬,催眠自己:
“忍一忍,顧煬,忍一忍,也許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樊淵收拾完廚房,出來後發現顧煬還沒有下來,便上樓來找顧煬。
一進臥室,就發現顧煬跪坐在地上,頭靠著鏡子,面色慘白,渾身冷汗涔涔,咬牙緊閉雙眼的模樣。
“顧煬?”
樊淵立刻走過去,蹲在顧煬面前。
顧煬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蹲在他面前此時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翹起嘴角,衝樊淵露出一個特別勉強的微笑。
樊淵伸手探了探顧煬的頸側,上面一片冰涼溼膩。
“不想笑就別笑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樊淵的手一貼上來,顧煬身上針扎一般的疼痛突然緩解了一些,他愣了下,立刻握住樊淵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拿開。
顧煬轉身,慢慢靠近樊淵,小心的把額頭抵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我好疼,讓我靠一會兒。”
樊淵低頭看顧煬攥緊衣襬的雙手,伸手慢慢掰開顧煬泛白的指尖,想到顧煬早上的異常,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與衣服有關?”
顧煬沉默片刻,抵在樊淵肩膀的額頭上下蹭了蹭。
“像針扎一樣,衣服裡面彷彿有無數根針在扎我。”
說著顧煬又往前靠了靠,長髮垂落,冰涼的髮絲滑過樊淵的手背。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樊淵指尖順勢勾著顧煬垂落的髮絲扶到他背後,抬手就把顧煬攬進了懷裡。
此時的樊淵臂彎還不夠強壯,身形也顯得消瘦,可顧煬靠在樊淵懷裡,就是有著莫大的安全感,彷彿一切都不用怕了。
樊淵伸手輕輕拍了拍顧煬的後背:
“考試不去了,取消。”
顧煬反而搖了搖頭:
“都跟卓老師說好了,她還在學校等著呢。”
樊淵的擁抱十分迅速、有效的緩解了顧煬身上針扎般蔓延的疼痛,他拉著樊淵站起來,按著樊淵的肩膀。
“樊淵,你轉身。”
樊淵並沒有多說什麼,順勢轉身,就感到顧煬的後背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顧煬用後背貼著樊淵的,深呼一口氣,慢慢的將剩下的扣子繫上,繼續穿衣服。
“樊淵,我大概需要麻煩你陪我去考試了。”
樊淵能感覺到顧煬與他相貼的後背,係扣子時肩胛的伸展,彎腰穿褲子時腰肢的移動。
顧煬終於將衣服穿好,撥出一口氣,離開與樊淵相貼的後背,又立刻牽住了樊淵的手。
樊淵看著顧煬一頭披散的長髮、身上穿著凌亂的衣服,眼簾下垂。
“顧煬,只此一次,我准許你缺考。”
明明早上逼顧煬去考試的是樊淵,現在不要顧煬去的也是樊淵。
顧煬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針扎的痛感已經消失了。
他看著樊淵深藏的關心,心裡暖熱一片。
顧煬翻出兩頂帽子,一頂戴在了樊淵頭頂,一頂戴在了自己頭上,把一頭長髮都藏了進去。
“我就說你是我表弟嘛,你陪我一起,我可以的。”
身上的疼痛一消失,顧煬立刻什麼都不怕了,拉著樊淵下樓時還有點興奮,畢竟樊淵現在比他矮多了,走在旁邊一副任他搓圓捏扁的模樣。
樊淵最終還是隨了顧煬,又去衣櫃翻出之前顧煬送他的紅圍脖,轉身踮起腳幫顧煬圍上,正準備再去找一條自己圍時,就被顧煬拉著手臂扯了回去。
顧煬將纏繞在脖子上的紅圍脖解開一圈,靠近樊淵,將圍脖的另一邊繞在了樊淵的脖子上。
“我們戴一個,好不好?”
樊淵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圍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卻並沒有將圍脖拿下來。
兩個人沒有叫樊家的司機來,而是另外叫了計程車過來,一起打車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