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有一族人名叫範皋夷,不受範吉射的寵信,想要在範氏中發動叛亂。
智躒有一個寵臣名叫梁嬰父,智躒想讓他擔任卿。
韓氏韓不信與中行寅不睦,魏氏魏曼多與範吉射不睦。
所以,五個人策劃,準備驅逐中行寅而用梁嬰父代替他,驅逐範吉射而用範皋夷代替他。
在這樣一場明顯有利可圖的動亂之中,先下場的人瞅準了機會一擁而上,可在後面,是早已經就盯上了他們的陰謀者。
先下場還是後入場,並不能決定事情的成敗,雖然先下場的往往自大而無畏,後入場的則多勾聯而算計。
其所緊要之處,在於合於道義,順乎準則,強己之左右,弱彼之遠近。
合於道義,雖不能勝而必可久也,順乎準則,雖有強敵而不失其力也。
智躒對晉定公說,國君命令大臣,開始發動禍亂的人處死,盟書沉在黃河之中。如今三個大臣開始發動禍亂,卻唯獨驅逐趙鞅,處罰已經不公正了,請把他們都驅逐。
冬,十一月,智躒、韓不信、魏曼多事奉晉定公攻打範氏、中行氏,沒有攻下。
範氏、中行氏準備攻打晉定公,齊國高疆(齊國子尾之子,流亡至晉國)說,久病成良醫。唯有攻打國君是不成的。民眾是不贊成的。我正是因為攻打國君才待在這裡。三家不和睦,可以全部戰勝他們。戰勝他們,國君還去依靠誰?如果先攻打國君,這是促使他們和睦。
範吉射、中行寅沒有聽從他的話,攻打晉定公。
晉國人因此都幫助晉定公,範氏、中行氏落敗,智、韓、魏三族就跟著去攻打他們。
丁未,範吉射、中行寅逃亡到朝歌,韓氏、魏氏替趙氏求情。
十二月辛未,趙鞅進入絳邑,在公宮內盟誓。
範氏、中行氏的敗亡,如此的不出意外。在範鞅、中行吳之時,範氏與中行氏,就已經看出了衰弱的趨勢,貪婪、無禮、因私廢公、內外結怨。雖然掌握有強大的力量,卻已經是隱患叢生。祖輩百年多的積累與底蘊,在數十年的放縱中流失。家族的存續,在昏庸無道的選擇中覆沒。
歷史好像又一次重演了,在範氏、中行氏之前,狐氏、先氏、郤氏、欒氏,哪一個不是鼎鼎大名,為晉國留下了豐功偉績。
可他們的子孫享用著祖輩的功勳遺留,卻又敗壞著祖宗的德行。落得一個族滅名消的下場。
他們的祖先曾在晉國一次次的禍亂之中,是勝者,是智者,是存活者,他們可曾想過自己的後代也會走上敗亡之路?
或許是有的。
但縱然是他們,已經是一時人傑,能夠料到常人所不能及,今日所不能見,也無法改變什麼。
因為,他們已經給了子孫後代他們自己都不曾有過的財富地位,卻不能保證後代有自己這般的才情德行。以這注定隨時間衰敗、無法挽回的品格德行,去碰觸那最繁華奢靡、侵蝕身心的尊貴權勢。不知道在哪一代,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但結果好像早就已經註定了。
範氏、中行氏,沒有逃出這個道理,早早敗亡了,那麼晉國的其他四卿、晉國公室呢?
喜歡王朝的腐朽()王朝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