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自由,但你得先把這兒的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我們會查封這裡,沒帶走的我們會預設是垃圾扔了。”
如果不是這傢伙是雄獅王國的王子,他都懶得跟這傢伙廢話這麼多,直接一槍托上去就老實了。
那衛兵扔下最後一句話,便帶著一眾弟兄轉身走掉了,只留下哈爾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聯盟戰勝了戰無不勝的軍團,他跟著揚眉吐氣了好久,然而就在勝利慶典的前一天,他半年來的心血被一句話給帶走了。
看向那些不敢說話的員工們,失魂落魄的哈爾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理解嗎……這種感覺就好像我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們偏偏要把自己比作牛糞。難道在他們淺薄的認知裡只剩下牛糞了嗎?”
“我在笑話裡只是寫了一個穿著死亡之爪皮的傢伙娛樂大家,他們非說那是在冒犯內城的貴族姥爺。因為人要修指甲,馬也要修指甲,所以人等於馬?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邏輯?”
一名員工小聲說道。
“……確實,聯盟的居民也會穿死爪皮的衣服,他們比起豪斯先生更喜歡你。”
另一名稍顯年輕的員工忍不住問道。
“這很明顯是誤會……可以申訴嗎?”
稍年長的老編輯搖了搖頭。
“難。”
眾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不禁擔憂起了未來,兩名記者相視一眼,忍不住看向他問道。
“老闆……”
“我們該怎麼辦?”
哈爾一臉惱火地說道。
“不知道,別問我!你們剛才在一旁看熱鬧,沒幫我說一句話,現在又跑來問我該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他本來打算對聯盟的慶典和最近一系列大刀闊斧的動作做一期專欄,並且為此加班加點趕出了預案,結果突然就傳來了這樣的噩耗。
看著兩眼無助的員工們,哈爾忽然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們的工資我會發給你們,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吧。”
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幹這行。
眾員工們紛紛露出不捨的表情。
而那個稍顯年長的編輯則是立刻說道。
“可以用銀幣結算嗎?”
哈爾微微愣了下。
“銀幣?”
站在那老編輯旁邊的幾名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接二連三地小聲開口說道。
“我們以前是豪斯先生的員工……當初就是因為意見不和被他辭了,他肯定不會要我們回去。”
“而且我還寫過嘲笑他的文章……”
“我們打算去聯盟碰碰運氣,那裡不是也有個《倖存者日報》嗎?應該會需要我們。”
“沒錯!而且現在一枚籌碼還能換到兩枚銀幣,但在巨石城,一枚籌碼甚至都買不到一塊麵包了!”
“聯盟其實也不行……”
“但聽說那兒0.9銀幣就能買到一公斤玉米!多餘的營養膏甚至能拿去餵豬!”
聽著員工們的七嘴八舌,哈爾原本沮喪的心情,忽然一瞬間寬慰了許多。
廢土這麼大,能去的地方還有很多。
說起來,他最初開這間報社的目的,其實也只是為了找份養活自己的工作,然後完成父王交代給他和哥哥弟弟們的試煉——從廢土上帶一件值錢的寶物回去。
只不過慢慢的,他對這家報社有了感情,以至於完全忘記了父王的囑咐。
事實上,他越來越覺得不爭那王位也無所謂,那東西本來就是個累贅,喝酒和寫詩才是他愛做的事情。
他走之後,不知道豪斯先生會怎麼報道聯盟的慶典,不過徹底放下這裡一切的他已經不在意了。
隨便吧。
只是一座聚居地。
他應做天上的雲,把詩寫給值得的人看,把歌唱給值得的人聽。
他說過。
要將《倖存者日報》開遍整個廢土!他的員工們都還沒放棄這份職業,他又怎麼能在這時候垂頭喪氣?
“那就一起走吧,人多點也安全些!”
眾人驚訝地看向他。
尤其是那個老編輯,不敢相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