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下顎有一處疤痕,像是子彈留下的槍傷,沒死只能算命大。
他的眼神雖然輕挑,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狠厲,就像蟄伏在雪中狼一樣。
很明顯,他上過戰場。
搞不好還是麥克倫帶出來的……
“你想和我談什麼?”
盯著眼前的男人,總督秘書嚥了口唾沫說道。
“……這兒的財富都歸你們,放我們走。”
男人呵呵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了他。
“然後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
總督秘書沉默了一會兒,含糊其詞的說道。
“……這可以談。”
談個屁!
不把這傢伙送上絞架,他的名字以後就倒著寫!
文官集團手上確實沒有直屬的部隊,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是軟柿子了。
他們有錢,可以從殖民地買那些僱傭兵為他們而戰。
不止如此,他們甚至還可以喊南方軍團的朋友過來幫忙。
男人撇了撇嘴角,顯然也沒信他的話,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們和你們談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換來的不是敷衍,就是嘲笑……很好玩嗎?八枚第納爾變成六枚的戲碼。”
總督秘書嚥了口唾沫,心中再一次咒罵了一聲那個叫納吉的蠢貨。
“這事我們也是才知道……你算在我們的頭上不太合適。”
男人冷笑了一聲。
“無所謂,你們是一夥的,你就算知道了又會怎樣呢?難道還能給我們出頭不成。”
總督秘書盯著他的眼睛。
“所以……是你放的火?”
“我希望是我,可惜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男人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做出了遺憾的表情,“那不是任何人點的火,而是西帆港居民的怒火,是除你們之外所有人的怒火。”
“……那你準備好承受軍團的怒火了嗎?”總督秘書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威脅,試圖迫使對方做出讓步。
然而那人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只是從一旁同夥的手中接過了火把,點燃了肩上扛著的那杆旗幟。
那是從總督府拔下來的。
他已經用這個旗子證明了自己“獅王”的身份,留著它已經沒用了。
雖然他是個狼族人,但由狼來領導獅群也未嘗不可。
看著在火焰中燃燒的軍旗,總督秘書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男人將燃燒的旗子丟在一旁,隨後咧嘴一笑,將手槍懟在了他的腦袋上。
“我以前被你們扔去和聯盟打,和拉西打,最後又被扔到這裡發黴。相信我,我聽過的謊言要比這兒的人多十倍不止,所以我比他們更清楚你們是什麼德行……從你們嘴裡吐出來的字,就沒一個是可信的。”
談判是一定沒有活路的,尤其是現在談判。
他唯一的活路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整個獅州的人都捲進來,把這團從倉庫區燒起來的火焰,燒到更遠的地方去。
比如天都。
只要拿下了天都,成為了婆羅行省的主人,他才能真正獲得和軍團談判的資本。
而且實在不行還能倒向聯盟。
看著這個已經瘋了的傢伙,總督秘書的額前滲出了一絲汗水,不住的瞥向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槍。
“所以你是不打算談了……”
男人笑了笑。
“我叫亞努什,和這兒的大多數人一樣,今夜之前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不過我發誓,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會震動整片大陸。”
他並沒有開槍,甚至連保險都沒開,只是朝著身旁的同伴揮了揮手。
“把這個大鼻子埋進紅土。”
頓了頓,他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記著,埋活的。”
“讓他下輩子也投胎到這裡,來嚐嚐我們吃過的苦。”
被兩名暴徒架住了胳膊拖走,總督秘書瞪大的眼睛盯著他,憤怒的吼道。
“你這傢伙……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在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