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舟沉默。
是她錯怪了她。
方才他待在書房裡,阮梨那些話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迴蕩。
既然決定和你結婚,我就不會三心二意。
我也在試著喜歡你。
我以為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把這裡當成家
或許你願意跟我一起出去走一走……
婚禮的事,還是暫緩吧。
她抱著自己的衣服,堪堪遮在身前,凝白如脂玉的面板,清潤眼底盛著水光,像個快要破碎的瓷娃娃。
那樣溫柔的音色,卻如鈍刀割肉,一下又一下,提醒著他剛才做了什麼樣的事情。
竟那樣欺負她。
湯管家一見霍硯舟這個樣子更是上火,「先生,您說您都三十好幾了,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姑娘,太太又比您小了那麼多歲,您……」
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霍硯舟的雷區蹦迪,湯管家又連忙收斂,「這小兩口過日子呢,吵架拌嘴簡直不要太正常,您哄一鬨,就好了。」
哪裡至於把人氣跑。
霍硯舟卻知道,阮梨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絕對不是哄一鬨就能哄好的。
「你說了重話?」
「做了不合適的事?」
「哎喲我的先生,您倒是說句話啊,您要急死湯姨嗎?」
「太太有說去哪了嗎?」霍硯舟終於開口。
「……」湯管家搖搖頭,「只說是約了朋友。」
「好,我知道了。」
「……」
湯管家在心中默默吐槽:就這?我看您是一點不知道。把太太氣跑了,我倒要看看回頭著急的是誰。
*
阮梨開車去了孫媛的公司。
回國之後孫媛就在安靜的軟體園區租了半層小樓,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旨在「拒絕啃老」「獨立自強」,並在老孫面前撂下狠話:休想拿她的婚姻做利益交換,她寧可一輩子不結婚,也也不要給老孫家當籌碼。
公司不大,加上孫媛一共六個人,收拾得倒是有模有樣。
「怎麼樣,我這裡不錯吧。」
阮梨被孫媛帶著一路參觀進來,看到前臺處放置的米黃插花瓶時沉默一瞬。
「是挺不錯的,北宋時期的葉脈紋瓶給你拿來擺在前臺當花瓶。」
孫媛訝異,「你說這東西是什麼時候的?」
阮梨歪頭,「釉色是米黃釉,釉面為開片樣式。」
她小心地端起瓷瓶打量,「如果沒看錯,應該是出自宋代的哥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