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怨不得魏兄,怪只怪我那兒子學藝不精,在房中比劃劍招時,不慎撞了桌子,現下已經無事了。不知諸位商議的如何?”謝孤鴻說道。
華胥起身說道:“謝家主,魏家、韓家同意與各幫派比鬥,秦家、藍家則是反對,盧家聽從各家吩咐。此事關係重大,我等須回去稟明師父,求師父定奪。”
嶽紫晴一臉怨氣地看著上官長悠,想著好不容易隨師兄下得山來,還未玩過三日,便被這老頭逼得不得不回去。
一旦回去,再想求父親通融,下山來玩,那便難上加難了。
正在這時,門外走來一老漢。
他穿得倒也樸素,向坐於堂上的各位作了個揖,緊接著一擺手,怒道:“哼,華劍門當真是威風了,六大世家劍鬥,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評頭論足,你們欺我楚州謝家家主,莫不是以為我楚州無人了,若要鬥劍,老子楚州越靈莊楊再弛,願接上官長老高招。”
楊再弛的名號,眾人當然是知道的。
一直以來,謝家靈藥運往邊關的生意便是越靈莊接的,多年來,單是在運送靈藥路程中,殺了的西荒奪藥小賊便不下千餘,可謂是真正從屍體上踏過來的,實力自然是不俗。
“楊老哥,你怎麼來了?”謝孤鴻問道。
楊再弛收起怒氣,拱手一拜,笑著說道:“謝家主,這不是入春了,兄弟本意運些藥草來這江州售了,賺些銀兩,回去安頓一番,再準備秋天押運。
誰想到我這剛到江州,就在街上聽人說有人來魏府找謝家麻煩,兄弟自然要來給謝家主撐個場子。”
“楊莊主,我素來敬你為人,但你也不可汙衊我等,我等哪裡有找謝家麻煩,只不過為天下門派尋一公道,你可不要信口胡言。”上官長悠道。
楊再弛在場,上官長悠倒也需要掂量掂量,雖說楊再弛不在釋劍卷宗當中,但是既然能護得謝家靈藥多年,想必實力不俗。
再者,楊再弛不入釋劍卷宗是有原因的。
每五年,四劍派會向七州釋出“釋劍令”,屆時整個武林之人將趕赴位於江楚二州交界之地的東海覆山下,逐劍論道。
可是不巧,這五年一遇的“覆山劍比”於十月初五開始,適時正是幽州邊關、西荒和沙梵之地轉入寒冬之時,天昭國境邊緣流寇為度寒冬,便大肆掠殺,搶奪財物。
所以每值此時亦是邊關最緊張的時候,天昭軍士免不得與流寇廝殺,傷亡自然不少。
幽州離楚州甚遠,以至於每至九月初,越靈莊便要護送謝家靈藥趕往邊關,到十二月中旬方才能返回楚州,故每次都與覆山劍比失之交臂。
“哼,你不用掛羊皮賣狗肉,要打便打。”楊再弛說道。
“我雖敬你越靈莊,但我華劍門也不是吃素的,楊再弛,我且問你,你是一定要為謝家主出頭麼?”
在四劍派和六大世家面前,上官悠長還得恭敬幾分,而這越靈莊,說到底同華劍門的地位相仿。聽得楊再弛如此說話,饒是上官長悠有些忌憚,也不禁惱怒。
“且不說謝家竹仙子於小兒有救命之恩,單單這些年來,謝家主給予我楚州各家的仁厚,便足以讓老兒為謝家主鞍前馬後。
你大可去打聽打聽,在楚州,謝家當不當得這名劍世家之位,哼,謝家主大義哪像爾等沽名釣譽之徒。”楊再弛同樣怒道。
“既是如此,我便與你楊再弛較個高低,此處乃魏家正廳,我們且去外面。”說著上官長悠便要走出。
“慢著,我謝家同意劍鬥了。”謝孤鴻緩緩說道。
謝家狀況楊再弛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謝孤鴻這話一出,楊再弛一驚,道:“謝家主,你……”
謝孤鴻走到楊再弛身旁,小聲說道:“楊老哥,你護謝家靈藥前往幽州,向西必得經過靈州,這靈州是華劍門的地界,越靈莊不宜與之交惡,否則這華劍門若是找些宵小之徒,在你的馬隊上動些手段,誤了靈藥押運的日子該如何是好?
到時皇家怪罪下來,他華劍門只說不知此事,輕易就能推個乾淨,可是楊老哥你家裡有幾顆人頭夠砍?
我知道楊老哥是不怕死的,但我謝孤鴻也決不能讓你冤死。”
楊再弛頓時如五雷轟頂,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一下子跪倒在謝孤鴻面前,不斷用手敲著腦袋,轉而便痛哭起來,大聲道:“是我害了恩人”。
“楊老哥你且起來吧,這比鬥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哪有害字一說?”轉而謝孤鴻望向上官長悠,說道:“這比鬥,我謝家接下了。”
“孤鴻,不可魯莽行事啊。”一旁的秦嶽震驚地看著謝孤鴻。
“是啊,鴻哥,”藍入離情急之下,一聲“鴻哥”就要說出,頓覺不對,又急忙改口,“謝家主,你要好生考慮啊。”
“岳父,藍家主,此事我考慮過了,既然人家都欺到我名劍世家頭上了,我等若是避而走之,豈不是折了名劍世家的招牌,以後我六大世家還有何臉面在天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