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丹為引?”
“以毒丹下藥,練至上品,恐怕人未醫好,反而被毒死了。這時便要練些藥效較差的毒丹,留其毒性之萬一。故需火候過些,練作廢丹,或是火候少些,以丹屑下藥,知道了麼?”尤如雪說道。
“師姐此言差矣,既然需要火候過些或少些,心如止水掌握火候即可,和情緒又有什麼關係?”謝楚青道。
“這便是師尊的高明之處了。無論是修劍修醫,還是修陣法修文治,修心乃是根本。
所謂修心,無非七情,即便是聖賢也有喜怒悲歡,何況人呢?
師父常說‘人者,有情則為人,御情則為聖,無情則為害’。
神女峰弟子修的是御情之道,以喜怒哀樂牽引火候,此也是修劍之道。”尤如雪侃侃而談。
“御情之道?還有這等說法?”
“這是自然。師父修習御情之道,若是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心境,那別人是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的。
所以先前我說,別看師父臉上沒什麼喜色,實際上心裡高興著呢。否則也不會去後山給傅荷師姐送吃的了。”
“既然如此,師姐為何還這般放縱?總該像師父那樣喜怒不形於色,悲歡不惑於心才是。”
“御情之道首先便要知道何為喜、何為怒、為何悲、何為歡。
是故知喜、知怒、知悲、知歡,才是御情之道的修行之法。
若是隻知恪守門規,最後失了為人的樂趣,又能修得了什麼心呢?
所以在這神女峰上,你大可不必擔心。
只是在其他峰弟子面前,還是要收斂的。
畢竟師父的道與其他長老們有所不同,也不被其認可。
不過我倒覺得師父之道更合人情一些。”尤如雪道。
“原來如此,想來師父已將這御情之道修至極高境界,方才能做到如此。”
“這你可又說錯了。師父常說,她也是這御情之道上的行人。
至於這御情之道的至高之境,是有情,或是無情,連師父也不知曉。
在你面前顯得平靜異常,我猜只是師父要留一些顏面而已。
要是因收你為徒,便欣喜得開了花,豈不是讓弟子們笑話麼?”尤如雪小聲笑道。
謝楚青也不禁一笑,又問道:“師父也不知曉這御情之道的至高之境?這是如何說法?”
尤如雪悠悠說道:“師父講,一旦修成了這御情之道的至高之境,便可隨心掌控七情六慾。
此境界者,以喜怒哀樂御劍均有不同。
喜者劍氣靈動,怒者劍氣剛猛,哀者劍氣厚重、樂者劍氣奔湧。
可若能夠隨心掌控七情,那便見喜不是喜,見悲不是悲,人之本身豈不是無情可言了麼?
這又與先前背道而馳,是以師父也悟不透。”
兩人如此交談了一路,待謝楚青入得住處時,心中方明,為何殷召予對傅荷一事如此耿耿於懷了。
眾人皆以為是殷召予愧對傅荷,而聽司凌空講過道心的謝楚青卻是明白,殷召予之所以不願收弟子,實是因為其授弟子以御情之道,可最得意的弟子傅荷,卻未能敵過情殤之悲,以致道心盡毀。
故而,殷召予才在修道之途中,道心動搖,讓她不知該如何再教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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