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擺了擺手，“無需這樣，不過是多帶一人，不妨事。”
一個人飛去還是帶著人飛，沒有多大區別。
到時候若是找不到家人，就給殷語珞找個營生，她可沒有那種，人是她帶去的，就要負責到底的觀念，好心順帶一路已經是路人情份了，再多就沒了。
殷語珞淚眼朦朧，她真的好想回家，哪怕眼前之人是騙她的，她也想去相信一回，這麼些年來，她一直都沒打聽到玉蘭城在哪兒。
“哥哥對語珞的大恩大德，語珞沒齒難忘，願當牛做馬……”
“停！”蘇顏連忙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接下來的話她熟啊，她不需要，那麼多年的劇不是白追的，說這話就是想白嫖，漂亮話誰不會說。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獨來獨往慣了。”試問哪有修仙者帶個凡人做婢女的？怕不是祖宗。
“哥哥可是嫌棄語珞累贅？”殷語珞悽悽哀哀問道。
蘇顏皺眉，她原本以為這小女孩是個聰明人，這不明擺著的，修仙界帶著個凡人不就是累贅。
‘柳子，我可能一個好心帶了個麻煩精。’
柳柳遲疑的回了四個字，‘好像是的’。
跟柳柳吐槽完，蘇顏臉上的笑意斂了下來，“我以為語珞明白的，修仙界跟凡人間可謂天壤之別，普通人在修仙界寸步難行，語珞若是害怕找不到親人也可留在這裡。”
這下殷語珞是真的哭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臉上顯得更髒了，拼命的搖頭。
“哥哥，囡囡知道錯了，哥哥願意帶囡囡回家已是天大的恩情，萬不該因為哥哥好心就貪心想要更多，哥哥不要丟下囡囡，囡囡想回家。”
殷語珞泣不成聲，她不該貪心的，她下意識的想為自己謀個後路，六年的乞討生活，讓她習慣看人臉色。
如今她已經11歲，卻還如稚童一般，大部分是她刻意為之，她見過幾個乞兒姐姐，被人帶走了，有的被賣了，有的被…
殷語珞眼裡殘留著恐懼，低聲啜泣起來，不敢想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後面會怎樣。
店家看著這鬧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人老成精，默默看了一眼，就起身去忙活了。
‘顏子，你還要帶她去玉蘭城嗎？’柳柳問道。
蘇顏沒有猶豫，‘帶的，柳子，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壞人，年幼之時，儘管我身體破敗，遇到的卻全是好人，明明自己都縫縫補補還來安慰我，這一點善念我不想丟，不過是個身不由己想要活著的小女孩。’
柳柳聽懂了，又接著問，‘那你為什麼又說讓她留在這裡？’
‘現代有句話就是，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這話挺有道理，我得說明白了，我不喜歡被道德綁架，這會讓我難受。為了別人難受自己，這事我不幹。’蘇顏說的毫無顧慮，她就是這樣想的。
雖然在現代的生活時長比這裡要短，但那種觀念卻根深蒂固。
蘇顏看著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殷語珞，淡淡說：“我會帶你去玉蘭城，僅此而已，若你想去，明日便到‘緣來客棧’找我。”
聽見蘇顏還願意帶她回去，殷語珞驚喜萬分，連連點頭，放心了下來，能去玉蘭城尋親，總比在這裡絕望來的好。
哭夠之後又低下頭，端起餛飩吃了起來，眼淚混合著湯水卻格外香甜。
與此同時，在周圍觀望的乞兒們，相互對了個眼神，其中兩個瘦小的乞兒朝著蘇顏走來。
蘇顏輕輕挑眉，看著跪在面前不知是男是女的弱小身影，她好像被當成冤大頭了。
“公子，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們什麼都能幹。”汙黑的臉上，只能看到眼巴巴看著她的兩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