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抹無處不在的風,乍起。
……
天墨迷宮之中,眾多職業選手依然還在鏖戰。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職業選手這一方的戰損程度愈發嚴重。
戰場外圍,已經躺了好幾個職業選手,生死不知,鮮血從機甲的縫隙中流出,溢了滿地,只剩下一點微弱的呼吸。
有的職業選手手臂和一條腿已經被粉碎,想要重新站起來,卻始終沒有成功。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直面死亡的決然,當他們重新跨入迷宮的這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正如燕晚星所說……怕,就別去。
去了,就不怕。
周圍的血腥味和同僚的屍體讓他們無法保持平靜,也沒有時間去檢視,更不可能在這種時撤離,滿腔的怒火與仇恨都化作手裡的兵刃,他們的目光緊緊盯著中央的尤利西斯,尋找著他的破綻,也在給另一邊的聶溪創造機會。
轟!
燕晚星滿臉是血,稚嫩的臉上帶著罕見的猙獰,機甲上的裂紋顯而易見,血液模糊了視線,但燕晚星的槍,還是一如既往的快,猛,烈!
尤利西斯伸手,再次抓住銀鐮槍,這一次,他沒有再鬆手,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燕晚星,然後手臂猛地一動,無法抗拒的力量順著槍桿傳遞出去。
“噗”的一聲,槍桿竟直接刺穿了燕晚星身上的銀色機甲,鑽入他的胸膛,從背後透出。
燕晚星瞳孔猛地一縮,張嘴吐出大口的鮮血,他的機甲被染得通紅,伸手抓住槍桿,內臟被刺穿的疼痛並未讓他的手有一絲猶豫和遲鈍,再次照著尤利西斯的脖頸捅了過去!
尤利西斯靜靜地看著他,嘆了口氣,“有點無聊了。”
說罷,他順勢抬手,無形的波動隨著他的動作擴散開,鍾春雁和方鏡的武器停留在他身前一寸,無法再向前進一步,永珍級的機甲雖然沒有當場碎裂,但機甲內的身體卻受到影響,幾乎是同時,鍾春雁和方鏡也在同時七竅流血,骨骼和內臟齊齊發出破裂之聲!
嘩啦啦——
朱傲天丟擲鎖鏈,纏住尤利西斯的脖頸,一向秉持高冷人設的他此時也是雙目猩紅,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操你媽的!”
尤利西斯抓住鎖鏈,
一拉,朱傲天的身體被鎖鏈牽引如利箭般飛了過去,被尤利西斯掐住了脖頸。
聶溪看著這一幕,緊了緊手中的劍。
這一劍……
他要出嗎?!
作為永珍,當其他人已經在和尤利西斯賭上性命在戰鬥的時候,他卻如同旁觀者一般站在一邊,這對他來說比死還難受。
他想要出這一劍,但內心的猶疑,卻始終揮之不去。
這一劍……能成功嗎?能殺了他嗎?
若是不能,所有人的努力,這麼多人的性命,豈不是都白費了?若是不能,他便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無數人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無數人的生命寄託在他這一劍上。
劍鋒忍不住顫抖,聶溪的汗漱漱而下。
遠處,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的鐘春雁往他這裡看了一眼。
她已經渾身是傷,身體內部更是傷得一片狼藉,連站起來揮動錘子都很費勁了。鍾春雁看到聶溪,似乎是感受到了聶溪的猶豫與遲疑,她說不了話,只是用眼神示意。
她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信任與寬慰,聶溪卻看到了。
“……”
聶溪抓住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