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擔心地無聲嘆了口氣，替他夾了一筷炸豆腐：“愣著作甚，還不快吃？”
鍾憶呆了一下，莫名覺得鍾離很像……
他猶豫了一下，沒回應，默默抬起筷子吃了起來。
胡桃早就因為要等菜而跑出去溜達了，這時才從外面逛回來，手裡拿著一串從隔壁大娘那買的滷煮，坐到座位上：“兩位客卿怎麼不等我就開吃了？”
她大大咧咧夾了一筷炸豆腐，和鍾憶搶了起來。
……
一會後，玉京臺。
“大師父！”
香菱領著大家跑上玉京臺，卻見萍姥姥正在修剪花朵。
萍姥姥回頭故作生氣地拉住香菱：“怎麼這麼著急，可別摔壞了！”
香菱吐了吐舌頭，趕緊把空、派蒙和刻晴從身後讓出來道：“大師父，我們是來求問的。您老人家最近還好吧，好些日子沒來看您了，我都想您了！”
萍姥姥吃不消香菱的甜嘴攻勢，趕緊擺擺手，道：“得了得了，看你說的，快去坐下。”
“萍姥姥好！”空、派蒙、刻晴一起問好道。
“?~”——喔，倒是不能忘了鍋巴。
鍋巴樂呵呵地跑到桌邊，就給大家都倒了杯茶，一副想大家都喝點的勁頭。
待眾人坐好，空自覺接過萍姥姥手裡的剪刀，幫她放在桌上。
“你們倒是悠哉，倒有空來看我這老婆子，甚好。”萍姥姥笑呵呵地坐到幾人旁邊，捏起香菱的手輕輕撫摸，看了眼鍋巴後，輕聲問道，“說說看，要老婆子幫忙的是什麼？”
香菱這才回歸正題，問道：“大師父，您知道灶神嗎？”
“這哪能不知道呢——哦？是了，最近也是逐月節呢。”萍姥姥又看了眼鍋巴，笑呵呵的，研究眯了起來，“哎喲，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們要找灶神呢。”
“萍姥姥，我們這些天現了一顆巨石，巧合之下就開始了對灶神的尋求。也就是今天早些時候，我們是得到了鍾憶的提醒才來找您的，所以希望能聽您說說……”刻晴不知道用這種事麻煩仙人算不算得禮貌，有點說不出口。
她是雷厲風行沒錯，但也有情商。
這問題，香菱作為弟子可以問得，也可以在這大晚上來打擾，但其他人就還是沾染了點不禮貌的。
萍姥姥看出刻晴的猶豫，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接著道：“巨石的事我也看到了，婆婆我這些天在玉京臺也不是隻澆花除草的，老年人的生活可舒服著呢。各位倒也猜得不錯，我的確認識你們所說的灶神。鍾憶那小子也聰明，知道把這事甩給我，哈哈……”
萍姥姥拍拍香菱的手，起身走到欄杆旁，神情有些深邃，似是在回憶些什麼：“嗯……讓我想想……倒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逐月]原是仙家典儀，璃月的人們不行仙事，也無法做仙事，卻也想效仿此儀，便借[逐月]之名演化出多個節日。
月色美麗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喝著美酒好茶，嘗著美食佳餚，慶祝團圓之喜。”
萍姥姥的神色突然多了些遺憾，卻被她很快抹去：“後來巖王帝君為紀念一位友人，將這多種節日與[逐月]一詞結合起來，借天觀地，以月為誓，憶古思今，團圓喜樂，是為[逐月節]。”
“帝君向來注重傳統，可惜從今往後是人治的時代，傳承傳統的事就只能由我們這些後人來完成了。”刻晴感嘆道。
“刻晴啊，莫要看輕自己。帝君定下節日的時候當然不會只想自己，若是後人能繼續這些儀式和節日的傳承，他也自然會高興的。”萍姥姥欣慰道，安慰了刻晴幾句，隨後笑呵呵地走回了桌邊。
正要開口，萍姥姥忽然訝然抬頭，便見一個千巖軍朝這邊走了過來。
眾人隨著視線同步望去，卻把那千巖軍嚇了一跳。
“呃……各位打擾了。刻晴大人，凝光大人請您移步一敘。”
刻晴糾結了一下，只好點點頭，抱歉道：“那我就先失陪了，有事可以直接去凝光那裡找我。”
萍姥姥呵呵地笑了笑，顯然是不在意她的突然離開。
千巖軍也抱歉地行了個禮，才跟在刻晴身後離開。
萍姥姥忽然做了個調皮的鬼臉，看向空三人以及已經趴在桌上打瞌睡的鍋巴道：“你們想不想知道帝君的友人是誰？”
派蒙率先舉手：“是灶神吧！”
“嗯，其實不用我提醒你們應該也想到了。天下本就沒那麼多的巧合，所謂失傳的節日和從前的朋友，自然都是一件事。灶神同樣也是我的好友，只可惜因為一些原因，他也便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了。”萍姥姥遺憾道，卻沒有明顯表現出來，反而笑呵呵地摸了摸鍋巴的頭。
“這無論對誰都是憾事，但好在魔神是不滅的，我們曾約定過，等到土地恢復生機，灶神或許就會以某種方式重回人間。”萍姥姥摸著鍋巴軟乎乎的腦袋，嘴角不禁掛上一抹笑意。
香菱感慨道：“那豈不是說灶神和大師父的關係很好……灶神走了，大師父一定很難過吧，希望灶神能早日歸來……”
萍姥姥此時像個老頑童，對香菱眨了眨眼睛：“一定會的，呵呵呵……不過我倒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刻晴在查啊。這孩子做事很執著，看得我都想幫她一把了，只可惜我不能說出答案，因為這過程才是更重要的東西。
刻晴的祖父也研究過灶神，刻晴到底是他的孫女，這謎題就還是讓她自己解開吧。”
“萍姥姥還認識刻晴的爺爺嗎？”派蒙驚訝道。
就普通人的認知裡，萍姥姥也只是六七十歲的樣子，算不得很老。此前聽的她都以為是萍姥姥在講故事，這樣一聽，倒真像是長壽的仙人會說的話了。
萍姥姥欣慰地點了點頭：“當然，璃月的大家都是我的老朋友了。那會兒她爺爺也才是她那麼大呢，還是年輕人啊，呵呵呵……他們祖孫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一個樣的認真堅持，又勇於實踐。
璃月就像我最寶貝的盆景，我親眼看著它越來越美，越來越繁榮。眨眼功夫，又是一代人長大，真好……枝頭有新花，樹才能長青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