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機一動，轉過頭，看向黃仙，問道：“那你曉得我老爺子是生了啥病不？”
“啥？”黃仙瞪眼：“王世龍病了？”
隨後他仰頭大笑三聲：“哈哈哈哈哈！老天開眼，活該病死這個阿堵物……”
他話還沒說完，被我踢了一腳，這一下踢在他的本體上，當即就摔了三個跟斗，爬起來之後對著我破口大罵。
看黃仙這樣，想必對於老爺子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問它也是白問，還是得上山問胡太奶。
黃仙知道我準備帶它一起上山後，表現得極為抗拒：“老子好不容易下來了，你又給老子帶上去？別整我了行不行啊？只要不上山，什麼都好說！”
我聳聳肩，說道：“這可由不得你。”
有黃仙同行，更為保險，畢竟黃仙上下過山，熟門熟路，遇到問題可以問它。
當然，它願不願意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在村口等待，無視黃仙在一旁聒噪。
約莫一刻鐘後，周麻子來了，他身上揹著個大包，腰間插著一把刀，肩上扛著一把長槍，看著就累人。
一看到有外人，黃仙又閉上了嘴巴，撫須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死要面子，而且還嘴臭，愛罵人。
周麻子身上林林總總帶的屬實有點多，我看他走路都覺得沉得慌，於是我說道：“把東西給我吧，我幫你帶著。”
原本我是打算把東西收進饕餮袋裡邊的，周麻子似乎是誤會了，當即說道：“不用不用，我進山向來是刀槍不離身。但凡離手一刻，我心裡都不踏實，還是我來拎著吧。”
“成，”我說道：“都準備好了吧？”
“沒問題，在山上溜達一圈綽綽有餘。”周麻子笑著說道。
這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和周麻子所說的‘上山’，並不是一回事。
在東北這邊，窮山惡水很多，在林甸牛尾巴崗後邊，就有一座無名大山。老一輩的人，都管那大山叫‘老黑象’，因為那大山從遠處去看，就像是一頭匍匐著的黑色大象，現在年輕人都管那山叫後山，只是圖個省事。
老黑象只有一條上山路，很險很陡峭。
樹林陰翳，鳥鳴不斷，走在林中小道，光線一下就昏暗了下來。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了光線，就好似走在某種野獸的食道中。
王邪和胡妻一前一後跟在我身邊，打頭的是周麻子，他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山啊，有山陰山陽，在日光照不見的山陰，最為兇險。”
“早些年不是還有盜獵的、砍伐的嗎？國家還派了護林員呢！但後來，進山裡的人十有八九會死於非命，山裡太兇險了，稍不留神就會莫名其妙喪命。再加上現在都吃得起飯了，何必去山裡拼命？所以進山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現如今，你要在山裡頭遇到個人，比遇到個黑瞎子還危險。能進山的，都是亡命之徒，要麼是要錢不要命的，要麼就是逃命逃進山裡的，個個都是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