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霆眸光閃動，將問題拋給楚君臨：“攝政王既然堅持認為幾位大人必定是為人所害，想來也必然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吧？”
楚君臨臉色微變，他一時氣憤，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讓言官去挑事這種事他以前沒少幹，以往楚宴霆最多也就殺個言官，而且都是光明正大的殺，對他沒什麼影響，他甚至還能參楚宴霆幾本。
但昨天晚上，楚宴霆派人去暗殺的，卻不僅僅是言官，而且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竟然完全沒有痕跡。
要是楚宴霆把人派來了自己這裡，那後果…
他一時驚恐，這才有些失了理智。
楚君臨又是低頭拱手：
“陛下謙遜，臣卻是不敢當，臣怎麼可能比得上陛下聰慧。”
“至於臣為什麼覺得幾位大人之死不同尋常，也只是臣的直覺罷了，又哪裡能知道他們幾人之間有什麼聯絡呢？”
楚君臨搖搖頭：“或許是臣多慮了吧，拿此種小事來煩擾陛下，是臣的不是。”
“還望陛下恕罪。”
這麼快就又變成小事了？
“無礙。”楚宴霆一笑，看起來十分溫和，一派明主的姿態，“攝政王也是為國憂慮，孤又怎麼能怪罪呢？”
“這樣豈非是寒了攝政王的一片愛國之心？”
“攝政王放手去查就是了，孤再派幾個人去幫你，也算是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著，一抬手，作勢就要叫人。
“不必了陛下——”楚君臨抬起頭來，黑沉著臉色打斷楚宴霆。
楚宴霆都這樣說了，他又哪裡敢去追究。
幾個人昨天晚上才剛死，雖然已經清理了一遍，但更細緻的東西他卻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好。
現在讓楚宴霆派人去查，要是真被他抓到什麼，豈不是白白落了把柄在楚宴霆手裡。
忍了這麼多年，可不能在這點小事上出岔子。
楚宴霆這崽子的翅膀倒是愈得硬了，都已經開始毫不遮掩地反擊了。
想到這裡，楚君臨的眼裡幽光一閃，看來，有些事情得加快了。
就是可惜了那幾個人。
“臣現在也覺得幾位大人之死大概只是時候到了，並無蹊蹺之處，之前是臣想岔了。”
“攝政王現在又覺得沒有蹊蹺了？”楚宴霆眸光微轉。
“是。”楚君臨本就沒有討著好，現在楚宴霆還揪著這件事不放，實在是有點憋屈，但眼下，也只能忍著。
楚宴霆定定地看了楚君臨幾眼，倏然，笑了，沒再逼他。
只是——
“如此，那就依照攝政王的意思好了。”
“攝政王既然牽掛著幾位大人，那追封的諸多事情，就交給攝政王去辦好了，攝政王可要盡心盡力才好啊。”
楚宴霆笑看著楚君臨。
殺人誅心。
“…是。”
“那這開銷…”
“臣一定會認真去辦，開銷自然也該由臣負責，陛下放心。”楚君臨手指捏緊，後槽牙有些癢。
楚宴霆一笑：“孤對攝政王一向放心。”
“而且，攝政王對於追封，可是最有經驗了。”
楚君臨不再說話了，拳頭緊了下，半晌，又鬆開。
朝堂上沉寂下來，一片安靜。
“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楚宴霆扭頭看向其他臣子。
又是幾秒的安靜，隨即，其他大臣這才該稟報的稟報，該彈劾的彈劾。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每次楚君臨和楚宴霆對上，其他人就會自覺閉嘴。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鬥爭結束了，這才輪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