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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朗星稀。
鎮國公府。
“陛下還真是喜歡夜闖他人房間,這愛好著實獨一無二。”夜裡,元朝用了膳,推開房門,便瞧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沒忍住,直接陰陽怪氣了一句。
等在屋中的正是晏長裕,如今風光無限的大周新帝。
屋裡燈火通明,橘黃色的燭光映在男人的臉上,襯得他面如白玉,越發俊秀。他坐在桌前,手裡捏著一隻精緻的小茶杯,似乎悠閒無比。
“準確的說,我只喜歡夜闖你的房間。”
聽到元朝的嘲諷,他非但沒有生氣,甚至笑了一聲,“我對別人的房間沒有任何興趣。”
元朝不想與他糾纏,只冷著臉道:“你到底來幹什麼?”
“多日不見,知知,我想你了。”
男人看著她,目光專注,彷彿蘊藏著數不盡的溫柔繾綣。
元朝別開頭,冷笑道:“我瞧,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你又贏了,晏長裕,你很高興吧?”
看,她又失敗了,她又被人放棄了。
多可笑啊。
“對,我很高興。這一次,又是我贏了。”
不想,晏長裕竟然直接承認了。
元朝只覺心中火氣直冒,雙手握成拳就想不管不顧衝上去把那混蛋揍一頓。只不過還沒等她動,便聽男人又繼續說:“但我也很難過。”
“……什麼?”
元朝愣了一下。
晏長裕都順利得到了皇位,還排除了異己,如今在大周隻手遮天,還有什麼可難過的?
“因為你在難過。”
晏長裕站起身,朝元朝走近,到了她面前,傾身輕聲說。
元朝怔了怔。
對上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不知為甚,元朝那一瞬間竟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想再與他對視,慌忙別開了視線。
這個男人太會玩心,她不能再被他影響。
“別在這假惺惺了。”她維持著冷臉,“我不會信你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說給你聽。”元朝想躲開他的視線,晏長裕卻是固執的要與她對視,“衛知知,你難過,我也難過,我很心疼。”
晏長裕曾對她說過無數冷語,也曾對她表過心意,但從來都言簡意賅,未曾說過這般纏綿至極的示弱之言。
元朝得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絃確實因此而震動。
但那不是曾經的喜歡在死灰復燃。
她很清楚。
而是曾經隨著她的死亡一起埋葬的執念,忽然被喚醒。
她曾經喜歡了一個人,用盡心神,鼓足勇氣,傾盡所有的去喜歡。只可惜求而不得,遺恨而死。
所以哪怕那份喜歡斷了,執念也沒有斷。
喜歡過,自然也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