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邊請,王爺知道您要來,早等著了。”
都不用通傳,元朝便直接進了府。於她來說,對瑞王府的熟悉程度不比鎮國公府少,不用下人帶路,她也知道該怎麼走。
少時,她沒少在這裡玩,甚至還常常留宿。也就是這兩年,年紀大了,所以才來得少了。
這是自與虞晉解除婚約後,元朝第一次來。
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一個熟悉的院子,還有一個正背對著她的熟悉身影。
“師兄!”
元朝喚了一聲,下意識小跑了起來。
“知知。”
那人聽到聲音,便轉過了身來,瞧見元朝,立刻道,“不要跑,慢慢走,當心腳下。”
話音未落,他已經大步走到了元朝面前,讓元朝止住了步伐。
“師兄!”站在男人面前,仰頭看著那張熟悉的俊顏,元朝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臉上情不自禁的揚起笑,“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她聲音比平常與外人說話軟了幾分,猶如撒嬌。
“怎麼會,我這不是回來了麼?”虞晉笑了笑,面色溫緩。
他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得俊逸非凡,著了一身青衫,不像是上陣殺敵的武將,更像是文質彬彬的書生。
唯有清楚他實力的人知道這一切只是假象,尤其是北部那些部族,更是明白這位瑞王的實力。
別看他生得溫潤如玉,實際上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殺神。
十三歲上戰場,至今不到十年,已經立下了無數功勞,死在他手上的敵寇更是數不勝數。
元朝與他雖自幼定下婚約,但其實平日相處更像是兄妹。虞晉是他父親的徒弟,少時常在鎮國公府,與元朝兩位兄長也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對元朝也多是如兄長照顧。
小時候,元朝還不懂事時,甚至以為虞晉是她的親哥哥。論起來,虞晉有時甚至比她兩位親兄長還要寵她。
便是解除婚約,虞晉也從未為難過她。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很包容的大哥哥。半年前,虞晉奉命南下剿匪,這一去便是數月,直到昨日才回來。
但事實上,算上上輩子的時間,她與虞晉已有將近三年未見了。
上一世,文和二十三年,瑞王虞晉奉命出海剿海寇,結果不幸遇到海上風暴,最終船毀人亡。
她甚至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不僅是師兄,孃親、爹爹、大哥、二哥……她深愛的家人,最後都一個個離開了她。
陰陽相隔,這是世上最遠的距離了。她想到死,也再也未能見他們一面。
想到此,元朝鼻頭一酸,眼圈忍不住紅了,“師兄,我好想你啊!”她好想像小時候一樣,撲進師兄的懷裡撒嬌。但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又曾有過婚約,男女有別,最終,元朝只能退而求其次拽住了虞晉的衣袖。
她抓得緊緊的,手指都泛紅了。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看著小姑娘發紅的眼睛,虞晉沉下臉,“是太子?”想到不久前,著人查到的那些事,虞晉面色冷了冷。
身上隱有煞氣環繞。
也是此刻,他才看上去像一位雙手浴血的武將。
“不是……我就是、就是想你們了。想你,想爹爹,想大哥二哥……”提起兩位哥哥,元朝眼睛更紅,眼裡水光波動,她用力把淚逼了回去,告訴自己,不能哭。
她若哭了,哥哥們會心疼的。
元朝其實甚少有這般脆弱的時候,她不是個心思細膩敏感的姑娘,在外時更從來都是驕傲自信的,但虞晉不是外人。
即便兩人做不了夫妻,可他們還是師兄妹。情誼不同外人。闊別多年,再一次見到師兄,元朝自然無法平靜。
“老夫要你上戰場殺敵,你可願意?”
那日,寧不畏的話似乎又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