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 元朝過得很是平靜。
虞晉離開後,她心情鬱郁了幾日,待到調整過來時, 已是七八日過去了。日子如常的過, 除了府裡冷清了一些, 與平常無甚不同。
元朝本還掛心晏長裕那邊, 如今數日過去, 無事發生,她提起的心便慢慢放了下去。看來她預料的不錯, 憶起前世全部的晏長裕應當是徹底放棄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迴歸了他本該走的正途。
也是,於晏長裕而言,一個女子從來都不甚重要。但凡他想, 這世間有無數女子願意追隨他。
待平靜安寧的過了一月餘,元朝總算徹底放了心。
她本就是待不住的性子。如今虞晉出征了, 她一個人待在府裡,反而還要胡思亂想,弄得心情鬱悶。
是以,在家休整了幾日, 元朝便開始忙起了正事。
如今在京中,她是鎮國公府與瑞王府唯一的主子, 其實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縱使有管事們幫襯, 她還是要過問不少事。
兩府家底都不薄,尤其是鎮國公府, 幾代的積累是非常龐大的。再加上她母親留下來的龐大嫁妝, 總之,接下來的兩月, 元朝也算是忙得團團轉。
待到把事情都理順之後,竟已過了快五個月,晃眼竟是已入了冬,眼瞧著,年關將近了。
這幾月裡,虞晉只頭三個月來了幾封信,後來開戰去了海上,交通不變,已是兩個月沒有來私信了。
好在沒有訊息便是好訊息。
不僅是她,朝野上下都很關注這次的戰事。畢竟這是罕見的海戰,在此前,本朝在海上的軍事實力並不算強,否則也不會任由那些海寇那般猖狂。
如今雖然改進了戰船與武器,又是虞晉帶兵出戰,但眾人依舊不甚放心。
這海戰與陸戰可不同。
雖然虞晉從無敗績,但到底是正兒八經第一次海戰,難免讓人擔憂。這些日子來,元朝出去參加宴會,時不時便會聽到大家談論此事。大部分是看好,但也有小部分人在唱衰。
尤其是如今兩月未曾有訊息,便是洪文帝都有些坐不住了。
為了此次戰事,朝廷可付出了不少金錢和精力,光是之前改建戰船的花費便是巨大的一筆,還不提其他的花費。
朝堂上本就分為主戰派和保守派,因著洪文帝支援,前段時間自然是主戰派佔據了上峰,然因著虞晉那頭遲遲不來訊息,保守派氣焰越來越重。
在不少人看來,大周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實在不必花這麼多的心思與人力物力財力在海上。
便是要開戰,也應該專注陸戰,畢竟大周邊境還有蠻族虎視眈眈。
是以,這場海戰開始之前,便有不少人反對。只不過洪文帝支援,所以反對之聲才被壓了下去。
但皇帝也無法一手遮天,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
尤其當不久前北方傳來雪災時,那些反對的聲音更是一下子大了起來。越是臨近年關,京中的局勢便越亂了。
處理完雜事,元朝便減少了出門的次數,開始深居簡出的日子。她是瑞王妃,身份敏感,如今這個時期最好是待在家裡,免得被人找到錯處,用以來抨擊鎮國公與瑞王。
元朝雖不參與政事,但多年的耳濡目染,再加上前世為儲妃皇后的經歷,她對這些事並不遲鈍。
她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背後故意搞事。
如今朝堂亂得很,幾乎每次上朝都會吵起來,弄得烏煙瘴氣的。元朝雖不出門,但也派人關注著朝堂上的風向。
“今日有朝臣提出要收了王爺的兵權。”
瑞王府中。元朝端坐在正堂,衛一站在她前方稟報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說到有人提出要收了王爺的兵權,元朝眉頭微微蹙起。
衛一臉色凝重:“王爺那頭一直沒有傳來訊息。這半個月更是徹底斷了聯絡,便有人編排王爺一行要麼有了二心,要麼……已全軍覆沒。”
最後一句話,衛一不禁放低了聲音,小心看向上首的郡主。
自從虞晉那頭斷了信件後,元朝心裡其實便對如今的情況有了幾分預感,只是沒有想到那些人比她預想中的更要毒辣。
“從今日起,王府閉門謝客。”元朝沉思半晌道,“沒有我的允許,府中上下不能無故離府!”
“是!”
衛一等人立時應道。
元朝又問了一些細節,一刻鐘後,便讓衛一下去了。
她自是不信虞晉輸了,當然更不信虞晉會起反心。因為虞晉乃是洪文帝的義子養子,自襁褓時,便被帶進了宮中,一應待遇都與宮中皇子公主無甚區別。
更何況,洪文帝還力排眾議,給他封了王。
這份待遇,可是連那些真正的皇子都沒有。可以說,洪文帝對虞晉恩重如山。於虞晉而言,洪文帝是君更是父,倘若他想要反,必將被人人喊打,遺臭萬年。
所以宮中其他皇子龍孫都可能反,唯有虞晉絕無可能。
元朝與虞晉認識多年,如今又是親密夫妻,當然清楚枕邊人的性子。在虞晉心中,洪文帝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是恩人更是親人。
雖說如今他在外都是喚“陛下”,但元朝知道,師兄一直都示洪文帝為父的。
她的師兄向來是有恩必報,這一世,便是有人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背叛洪文帝。
若非如此,洪文帝也不會許出王位,並把兵權給了虞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