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讓他自己演, 那是絕對不可以了。
只有南宮沉受傷害的世界達成!
南宮沉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他眼中的失望之色亦是越濃,唇中咳嗽出更多的鮮血。
自己執意追隨的人, 原來竟是個如此一個人。
涼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梵行止卻是為了個女人這麼對自己。
一種類似被辜負的心情也是流尚了南宮沉的心頭。
紫宮府府主彷彿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某些人脆弱的心靈上插了幾刀。
他彷彿也不在意梵行止跟靳雪煙的愛情故事,而是專心一意, 開始盤問南宮沉。
“南宮長老所言,本尊亦是在認真考慮。”
“若以開陽峰峰主所言,修士界以力為尊再正常不過, 那麼本尊亦可將你當場誅殺。因為本尊有這個實力,自然可以任性妄為,不必講究什麼道德和公道。”
紫宮府府主容色如空雪般寂靜, 這張絕世面容上卻偏偏透出了認真之色。也因如此, 他口吐如此兇狠之語竟不顯得兇殘,看著彷彿倒是有意探尋這個世界的真諦!
哪怕南宮沉出語忤逆,紫宮府府主竟無半點慍怒,甚至還紆尊降貴跟他討論世間所存的真正之道!
那些紫宮府弟子已經被血魔收復得死心塌地了, 此刻更是濾鏡大開, 禁不住感動起來!
我家仙尊竟是如此親民!
生命受到威脅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南宮沉表示有話要說!
前面鋪墊好了後, 血魔自然得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結論, 他溫文爾雅詢問:“南宮長老可願以身證道!以自身鮮血, 證明這叢林法則的森森殘酷?”
在場的紫微宗修士雖不能隨便逼逼, 可卻禁不住露出滑稽臉。
以身證道?怎麼可能!
南宮沉吹捧叢林法則, 還不是因為他在食物鏈較高階。怎麼說也是一峰之主, 能佔的便宜可多了!
吹捧叢林法則不是想以身殉道的。
果然如眾人所預料那般,南宮沉沉默了!
紫宮府府主也露出一絲純粹、釋然的笑容:“果然!世間之事只要代入思考,總是能分辨對錯。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別人瞧在眼裡,只覺得紫宮府府主不但有浩瀚深沉的智慧,亦有一絲探索世間之道的純粹,某方面來說是個既聰慧又單純之人。
他身上漸浮聖光,顯得他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但是紀綺羅卻不這麼看。她隱隱覺得眼前的妖魔實在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狡詐。
南宮沉也許不是個為道殉身的人,卻是個氣性很大的人,有一股純粹的野獸之性。當他受到生命威脅時候,也未必會屈服,因為他氣性很大,說不定會怒而反抗連命都不要。
那樣就尷尬了。
所以妖魔先慢吞吞出手誘南宮沉抓了靳雪煙,又利用梵行止對靳雪煙的感情出手。
甚至靳師姐什麼的,並不重要,南宮沉這位開陽峰峰主才重要。
如今南宮沉沉默不語也不是畏死,而是他內心生出對梵行止的仇恨,他不甘願就這麼死了。
一番行雲流水潤物細無聲的操作,妖魔順利完成了自己人設,使得他的初次出場光芒耀眼。
紀綺羅內心默默唸:人設,一切都是人設而已!
妖魔要是嗜殺如命固然很可怕,但是這樣會算計,卻更加具有殺傷力。
不知怎的,紀綺羅幾乎可以肯定皮下那位乃是血魔。因為對於青陵仙尊的身份,紀綺羅其實也是有一定猜測了。
這時候南宮沉沙啞抑鬱的嗓音卻是響起:“是弟子考慮不周,口出狂言,更是自以為是——”
這位開陽峰峰主這是服軟了?
許多人內心更生出了嘲諷之意。有些人就是這般不自量力,前後對比也是令人發笑。
不過若是加以深思,要是能保住性命,此刻丟丟臉也無所謂。
南宮沉卻垂下頭,他內心生出恨意,那恨意亦是衝著梵行止去的。
既然眼前這位已經記恨上梵掌門了,紫宮府府主自然也不必要替梵行止殺人滅口。
他勁力微微一鬆,令南宮沉的身軀輕輕落下。
仙尊的嗓音猶自平靜:“我久居紫宮府,少與外界接觸。如今我想為紫微宗做一些事情,卻擔心自己行事已經不合世俗之道。所以今日我之決斷,願聽眾人意見,討論一番。多聽聽別人的話語,也使我不至於太過於獨斷專行。”
紀綺羅唇角都憋不住要翹起來。
多聽聽別人的話語,是指別人反駁你就把他鎖起來問要不要以身證道嗎?
這種硬核說服法,當然是硬核民主。
——說得你好像真的很在意大眾意見一樣。
但劇本毒不毒要看編劇的筆力。
眼前的妖魔就是個筆力很強的人。現在他這麼逼逼,別人反而覺得他很純粹啊,不通世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