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誰還不是個SSR 第46節(1 / 2)

她厲聲道:“賊子安敢如此?先帝待你如何?你怎麼敢,怎麼敢說出這樣不忠不孝的大逆之言?!”

“你這天下的蠹蟲,鮮廉寡恥至此,還不住口?!”

韋仲之聽罷猝然轉頭,目光凌厲如刀,直直對上她的視線:“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你究竟是有多厚顏無恥,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在此大放厥詞?!”

他一甩衣袖,指向先帝皇陵所在,聲色憤慨,恨聲道:“先帝其罪一!身為太祖皇帝之後,而生易位外臣之心,為人後嗣,外剖祖產,不堪為慕容氏之後,將其驅逐族譜,斷絕祭祀,以發覆面,亦不為過!”

“太祖皇帝披荊斬棘,乃建功業,何等艱難,歷代先君守國至今,亦非幸事,不想竟險些亡於自家後嗣之手,豈不荒謬?!”

崇慶公主面色慘白,眾人緘默不語。

嬴政神色淡漠,頷首道:“韋令君所言甚是。”

韋仲之恨聲繼續道:“先帝其罪二!身為大宗宗主,慕容氏一族主持祭祀之人,不思友愛兄弟、棠棣之親,卻為外人移位而戕害宗室子弟,蔑殺平民。”

他向一側恍若失魂的紀王拱手示意,神色肅穆:“紀王乃是先帝的堂兄弟,紀王世子乃是先帝的堂侄,先帝令內衛捏造冤案,將其害殺,又因此牽連無辜農家性命,此非人之行徑也!”

嬴政道:“韋令君所言甚是。”

崇慶公主訥訥,無言以對。

韋仲之遂第三次開口,語氣愈發激烈:“先帝罪其三!《尚書》有言,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他難道僅僅只是崇慶公主的父親嗎?他也是天下所有臣民的父母啊!”

王越避諱、所有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只有他敢說:“先帝當初因何選定當今天子為後繼之君?是因為他以為當今昏庸無德,無需多久,便會被廢黜,繼而再由皇太后與馮家操控,迎接假冒紀王世子的賊子入宮為帝——可先帝難道不曾想過,當今天子乃是他親自指定的後繼之君,天下人望所在,想要將當今廢黜,需要他作下多少駭人聽聞的惡事才能如願嗎?!”

“滿朝文武何辜,要侍奉無德之君?!”

“被選入宮的后妃何辜,要在後宮蹉跎光陰,等到新君登基,韶華之年落髮出家?!”

“邢國公,戍邊重臣、國之良將,又有何辜,要受此奇恥大辱,枉顧門楣,屈身侍奉無道之君?!”

“而天下百姓又有何辜,要因昏君罹難,民不聊生?!”

“這些被犧牲的人算什麼呢,達成先帝野望的一點點代價嗎?!”

憤怒的烈焰在胸膛裡熊熊燃燒,韋仲之臉色鐵青,一字字從牙縫裡擠出:“仲之二十一歲舉進士,入宦三十四年,居然侍奉這樣的無德無道之君,實在深以為恥!”

“而你——”

他指向崇慶公主,恨聲道:“生於天家,極享榮華,受天下供養,既無和親之憂,又無撫民之慮!朝廷虧欠你了嗎?黎庶虧欠你了嗎?!你怎麼能理所當然的為了一己之私,推動父親戕害自己的堂兄弟,禍亂自家宗廟天下?!”

說罷,韋仲之一把將面無人色的崇慶公主拽住,拖到紀王面前去,厲聲質問道:“你與那賊子在紀王府鳩佔鵲巢,害殺堂兄,每日對著紀王夫婦稱呼父母,你竟毫無愧疚之心嗎?祭拜宗廟時,當真不怕天地有感、先祖有靈嗎?!”

“為了給當今天子蒙上一層汙名,廣選良家女入宮,你渴盼與有情人終成眷屬,別家的女兒就該慘死深宮,寂寂一生,成為昏君退位緣由上微不足道的一筆嗎?!”

“為了叫你心儀的夫婿上位,忠臣良將便該死嗎?社稷便要動盪嗎?黎庶便要為此塗炭嗎?!”

“莫說你只是公主,便是先帝在此,作下這等天怒人怨之事,也該聯合宗室朝臣廢黜,將其驅逐出皇家族譜,以謝天下!”

韋仲之眼底烈焰滔滔,指著崇慶公主,字字如刀:“而你,一個已死之人,又是哪裡來的膽氣與臉面到這裡來咆哮無禮,貽笑大方?!公主,你是厚顏無恥到極點的人,只是今日在天子與宗室尊長們的面前,好歹給太祖皇帝和歷代先君留些尊榮體面吧!”

第35章 沒頭腦和不高興34

韋仲之少年便有才名,二十一歲中進士,向來以辭賦著稱,罵起人來有理有據,邏輯通順,層層遞進,氣勢雄渾。

崇慶公主雖極品了一些,但基本的羞恥心還是有的,當下被罵得臉紅落淚,低著頭不敢作聲。

韋仲之見狀冷笑,絲毫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你是懷著什麼心情進宮來的?你怎麼有臉在我等眾人面前宣讀所謂的先帝遺詔?這萬里江山、億兆黎庶,在你們父女二人眼裡算什麼啊?可以隨便搓圓搓扁的東西嗎?!天地造物不測,怎麼把你們父女倆生出來的?!”

崇慶公主連頭都不敢抬,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哭,你有什麼好哭的?!”

韋仲之冷笑,疾言厲色道:“你是被我罵的羞愧難當,故而落淚嗎?非也!你是因陰謀詭計不得施展而哭,是因勢不如人、只能聽韋某人在這裡破口大罵卻不得對韋某人加以懲處而哭!你是在哭自己落得如此境地,是哭自己失去的公主尊榮和那高人一等的尊崇地位!公主,你捫心自問,你當下的眼淚,有一滴是為無辜農戶而流嗎?你有一瞬間覺得對不起枉死的堂兄嗎?!”

崇慶公主抬起頭來,眼眶通紅,聲音顫抖著,無力的辯解:“不,不是的,我是真心覺得對不起他們……”

“公主,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自己明白!只是我奉勸你,趁早把眼淚收起來吧!先帝不在這裡,馮六郎也不在這裡,沒人會心疼你的梨花帶雨,我只覺得你做盡惡事之後不曾悔改,事敗之後卻假惺惺開始落淚懺悔的樣子令人作嘔!”

韋仲之絲毫不為所動,冷冰冰道:“那農戶一家因冤被殺,臨終之前,難道不曾舉家相對流淚?他們流下的眼淚,比你此時所掉的這些腌臢濁水要惹人同情一萬倍!覆舟水是蒼生淚——若真叫爾等小人陰謀得逞,只怕天下蒼生流下的眼淚,都能漫過東嶽之山!還有什麼遺詔……”

他向前伸手,厲聲道:“拿來!我倒要看看,先帝這遺詔上都說了些什麼!”

崇慶公主為之所攝,一時之間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將手中檀木盒遞了過去。

韋仲之接過,卻見木盒用蜜蠟封住,若要開啟,還需稍稍費些功夫。

他下意識想要吩咐人找件工具過來開盒,忽然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家,而是御書房,趕忙去看天子神情,卻見三省的幾位同僚此時仍舊沉浸在他方才氣勢洶洶的崇慶公主向詰問之中,見他看過來,這才恍然回神。

韋仲之將檀木盒遞給一側的內侍,示意他交到天子手上,這才挑眉去看幾位同僚:“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有事嗎?”

王越心下欽佩,起身相請,滿面殷勤:“沒事沒事。仲之兄坐,請上座!”

嬴政吩咐近侍將木盒開啟,果然從中取出一份書就於黃色錦緞之上的遺詔,展開瞥了幾眼,不由得嗤笑出聲。

他吩咐左右:“也給宰相們看看吧。”

頭一個接過去的是韋仲之。

他迅速掃完全篇,臉上的表情大概是“……”,很無語的樣子。

其餘人挨著看了,也是滿臉的一言難盡。

這其實是份罪己詔。

底下跟著先帝留下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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