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貧苦,為何他等卻如此歡悅?”紀笙掀開窗簾,不解的向策馬護衛一旁的兄長紀敏問道。
“自西陽王殿下帶來仙豆及仙薯糧種,此糧種畝產上萬斤,山中之民可自耕自足,況且殿下對百姓的賦稅極低,而且確為窮困者可免於賦稅。如此無酷吏欺壓,無戰亂之苦,無飢寒交迫,無苛捐雜稅,故此百姓皆歡悅。非止山間之民,江北之地,無不對殿下感恩戴德,奉若神明。”一名奉司馬珂之命前來接應紀笙的隊主答道。
紀笙頓時笑靨如花,對著那隊主連連點頭,心頭如同吃了蜜糖一般,高興不已。自家的夫君,如此受人尊敬,作為妻子,自是與有榮焉。
……
過了軒轅關一帶的山道,逐漸進入平原地界。
過了龍門山之後,那一望無際的田野,凌亂了紀笙的眼。只見那地裡到處是綠油油的一片,不是土豆就是紅薯,幾乎沒見到荒地。
地裡許多百姓依舊在地裡忙活著,打理著那些土豆和紅薯,到處是一片歡聲笑語,時不時的還有人吼上幾嗓子歌謠,聲音渾厚而嘹亮。
紀笙掀開車簾,望著那些或敞開衣襟,或光著膀子幹活的百姓們,聽著那一片的歡聲笑語和歡快的歌聲,心中對自己的夫君,又別是一番愛慕。
昔日,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大晉的第一美公子,而後又是大晉第一神將,而且還能寫詩,能文能武,故深深的被夫君所迷住。兩人又情投意合,故此結為伉儷。
今日,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受天下人的尊敬和愛戴。夫君不只是大晉第一美公子,也不只是第一神將,更是大英雄,萬民敬仰的大英雄。
此刻,她也終於明白了太傅郗鑑對父親紀友聊到司馬珂時,所的那句話的含義。
“天不生元瑾,萬古如長夜”,她原本只是以為這是太傅恭維夫君的話。
她含著金鑰匙出生,出生在富貴之家,自小在風流繁華的建康城長大,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士族們的醉生夢死、笙歌燕舞的情景,自是不知人間疾苦。所以司馬珂給百姓帶來了土豆和紅薯糧種,在她眼裡只是司馬珂又創造了兩樣新奇的食物,如同一品翡翠豆芽、蓬萊白玉東和瑤池玉液瓊漿一般。
但是,這一路所見所聞,她才知道,夫君解決了千百年來的統治者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老百姓的餓肚子的問題。故此,就算是太傅郗鑑,也對夫君佩服得五體投地,才有了那句話。
正思慮著,遠遠的看到一座巍峨的城池聳立在群山之中,顯得格外雄壯和莊嚴。
這便是洛陽城了,大晉的故都!
即將到達目的地,車馬頓時也加快了速度,紀笙的心情也激動了起來,恨不得掀開車簾,飛了出去,飛向司馬珂的懷抱。
一年的刻骨相思,此刻終於要得到慰藉,叫她如何不激動。
車馬奔行了數里,洛陽城已經到了近前,又放緩了速度,慢慢的向前而行。
紀笙正要掀開車簾,正要發問,卻聽得紀敏激動的道:“賢妹,殿下來了!”
紀笙將車簾掀得高高的,抬頭望去,只見那前頭,數百兵馬陣列如山,極其雄壯,正中一杆幡旗高高的飄揚。在兵馬之前,又有鼓樂儀仗,顯得極其隆重而莊嚴。
幡旗之下,一人胯騎駿馬,籠冠青衫,翩然如玉,不是司馬珂又是誰?
剎那間,紀笙突然鼻子一酸,只覺淚意上湧,眼睛頓時紅了,臉上卻是笑得如同牡丹花一般的燦爛。
四五百個日夜的相思,在這一刻,終於得願以償,得夫君如此,夫復何求。
而在兵馬的背後和四周,居然還來了數千的看熱鬧的洛陽城之民,其中又多以士民之女居多,大家都想看看那能夠讓人中龍鳳般的西陽王殿下傾心,並且親自出城來迎接的王妃,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傳奇的女子。
車馬緩緩的停在了前方晉軍的軍馬前面,紀敏見得司馬珂如此的隆重的迎接,也急忙掀開車簾,然後讓幾個歌姬將紀笙扶了下來。
剛剛下了馬車,紀笙便掙脫了四個歌姬的扶持,像一隻小鳥一般,朝司馬珂飛奔了過去。
對面的司馬珂,也下得馬來,哈哈大笑,迎向紀笙,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然後司馬珂一個公主抱,便將紀笙抱上了馬背上,兩人共騎一馬,策馬緩緩的入城。
剎那間,鼓樂聲齊響,四周的百姓們歡呼聲響起,整個洛陽南門前,頓時沸騰了。
紀笙坐在司馬珂的身前,緊緊的靠在司馬珂的胸膛前,笑靨如花。
這一刻,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第306章 擴充鐵騎
西陽王府後花園。
農曆四月底,洛陽的天氣也有點熱了,風都是暖洋洋的。
一處荷花池旁的涼亭內,司馬珂穿著一襲乾淨的白衫,斜躺在一張木製躺椅之上,也是大晉唯一的一張躺椅,翹著二郎腿,搖著鵝毛羽扇,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在他的身後,思雲、昭雨、靜雪和白霜四個歌姬,一左一右,兩個按肩,兩個按腿,那四雙柔若無骨的溫軟的小手,按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只按得司馬珂嘴裡哼哼唧唧的直叫舒服。
紀笙蹲在躺椅邊,不時的從旁邊的案几上的果碟裡,拿起一個果子送到他的嘴裡,時不時的耳鬢廝磨一下,絲毫不顧忌四個在旁的歌姬,神態十分親暱。
司馬珂只覺此刻就像躺在春日裡的萬花叢中一般,舒適而愜意,四周被淡淡的、輕輕的花香籠罩著,令他迷醉得幾乎睡了過去。
在他的腳下,赫然擺放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上又掛著一根長長的絲線,垂入水中,那浮標正在池水中飄蕩。
這西陽王府原本是桃豹的府邸,最早時期不知是哪個王公大臣的府邸,極其寬敞,荷花池和皇宮一般。桃豹這個羯人,生前是個粗人,卻偏偏喜歡附庸風雅,居然養了不少觀賞用的名貴錦鯉。
不過他若九泉之下有知,後來會有人在荷花池中釣錦鯉,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在九泉下暴跳如雷。
司馬珂哼唧哼唧的叫了一會,突然睜開眼睛問道:“妙可,這魚可咬鉤了?”
話音未落,便聽紀笙低聲叫道:“快,那浮標動了!”
司馬珂一聽,立即以他那比常人快上數倍的速度,抄起釣竿往上一撩,一條六七斤的金色錦鯉在空中撲騰不止,金色的鱗片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樂得司馬珂哈哈大笑。
不過那錦鯉沒有撲騰多久,又被司馬珂扔了下水去,接著換上魚餌,繼續等候魚兒上鉤,然後又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
紀笙見他躺了下來,又繼續給他喂著果子,一張白嫩溫軟的臉也貼在他的臉上,時不時的在他的耳垂上輕輕的咬上一口,顯得十分的溫馨。
司馬珂被她弄得神魂一蕩,低聲道:“再喂夫君一個果子,夫君晚上不會虧待你們的……”
話音未落,卻聽耳邊傳來紀笙略帶幽怨的嬌小的聲音道:“夫君晚上如此盡力,為何妾身至今都未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