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恬指著那箭靶笑道:“在下素日好射於此地,想來君侯亦善射,不若就此切磋一番?”
司馬珂看了看那箭靶,才發現這箭靶與自家的箭靶差不多,也畫的是鹿頭,都是在鼻子位置畫了一個紅點作為靶心。看起來這箭靶平素是王恬在用,否則以王導的身份,箭靶應該畫虎頭才對。
司馬珂估算了一下距離,發現那箭靶相距不到一百米,折算成步大概六十多步,點點頭道:“甚好,還請敬豫兄不吝賜教。”
王恬大笑,豪氣頓生:“取我弓箭來!”
頓時有僮僕遞過來一張一石兩斗的牛角複合弓和一壺長箭。
王恬接弓在手,取過一枝羽箭,搭箭在弦,弓拉滿月,只聽得咻的一聲,那箭如流星而去,直奔箭靶。
篤~
那箭穩穩的射在箭靶上,箭尾的翎羽尚在嗚嗚顫抖。
仔細看去,那箭正中鹿嘴部位,距離靶心只有一寸之遙,引得眾人一陣叫好,就連一向不喜弓馬武藝的王悅的臉上也露出會心的笑容。
王恬哈哈一笑,信心倍增,接連又射了兩箭,雖然比起第一箭有所偏差,也全射在鹿臉的範圍之內。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王恬瀟灑的揮了揮手中的長弓向眾人致意,然後遞給了司馬珂:“還請君侯不吝賜教。”
現場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一眾僮僕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司馬珂的身上,有驚奇的,也有充滿戲謔的。
這翩翩如玉的俏公子,怎麼看都不像能拉得開一石兩鬥弓的樣子,更不要說射中箭靶了。
司馬珂淡然一笑,接過王恬的長弓,取過一枝箭,搭在弦上,也不拉弓,卻道:“再取一壺箭來。”
一壺箭十枝箭,王恬用了三枝,司馬珂取了一枝箭後還剩六枝,司馬珂卻叫再取一壺箭來,眾人不禁大為不解。
王恬雖不解其意,還是示意僮僕再取一壺箭來。
司馬珂稍稍一用力,那張一石兩鬥弓頓時拉了個滿月。
原本略微喧鬧的氣氛頓時靜寂了下來,四周的眾人頓時齊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敢相信這玉面俏公子竟然有如此勇力。
王恬和王悅兩人也露出驚奇的神色。
篤~
箭如流星,正中箭靶。
眾人急忙仔細看去,卻看到那箭雖然中靶,卻僅僅射在鹿的左耳邊,離靶心差了好遠,眾人驚訝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有人甚至捂嘴竊笑。
很顯然,這一箭的準頭,比起王恬差得遠。
一旁觀戰的王悅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司馬珂不理會四周眾人神色,又取了一枝箭,繼續搭箭施射。
這一箭,跟剛才那一箭準頭差不多,射在了鹿下巴的右邊數寸外的地方。
四周竊笑聲更多了,王悅不禁大怒,雙目一瞪,眾人立即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高門望族,自然要有高門望族的規矩和素質,這般明顯的譏笑,自然不是王家的風格。
司馬珂卻渾然不覺,繼續射箭。
第三箭,射在那鹿右耳邊。
第四箭,射在鹿左臉旁。
第五箭,射在鹿下巴左邊數寸外。
第六箭,射在鹿右臉旁。
第七箭,射中了鹿頭的眉心。
第八箭,射中了鹿頭正下巴尖處。
一連八箭,都離紅心差了好遠,四周的僮僕雖然不敢出聲,卻一個個露出戲謔的笑意,似乎看猴戲一般。
其實一連八箭射中箭靶,算不得太差,關鍵司馬珂似乎不服輸一般,一直射個不停,這種典型的輸不起的模樣,自然會引起眾人的鄙視。
就連一旁的王悅和王恬,也露出無奈的笑容。
終於,司馬珂似乎終於找到了感覺。
第九箭,正中鹿鼻樑處。
第十箭,正中鹿嘴。
接連兩箭,離靶心只有一寸之遙,四周頓時又靜寂了下來。
“好!”王恬和王悅兩人忍不住讚歎。
不是讚歎司馬珂的箭術,而是讚歎他的鍥而不捨的精神。
八箭射偏,仍不氣餒,然後接連射出兩箭絕佳的成績,簡直就是一個勵志典範故事。
此刻,王悅兄弟兩人,對司馬珂的印象又有了大的改觀,就連四周的僮僕也露出了敬慕的神色,被這好看得一塌糊塗的俏公子的執著所感動了。
就在此時,司馬珂搭上了第十一枝箭。
眾人紛紛屏住了呼吸。
十箭是個整數,按道理司馬珂應該見好即收才是,難道真的非得射中紅心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