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劉同還曾想把那羊腿給自己吃,沈睿只覺得胃有點燒心,真想用羊腿“哐哐”砸這小魔童。
沈睿深吸口氣,強行壓住自己的怒氣。要是這孩子是自己家的親戚,他保證把他手腳給打斷,省得他出來禍害世界,禍害別人了。
一直站著盯著劉同看的周元,說:“你媽媽呢?”
“去我外婆家了!”劉同說。
接到沈睿的電話,刑偵科的弟兄們很快就來到了劉東軍家。
利用擔架把屍體給抬出來後,楊州就在劉東軍的後院裡,打算先做一個簡單的屍檢。
把矇住頭的黑色塑膠袋給摘掉,沈睿他們原本認為只是劉東軍的臉,但他們實在想象力太匱乏了。塑膠袋一掀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被用紅色馬克筆花了花紋的臉蛋。
以及那死不瞑目的眼。
縱然楊州見識過很多屍檢情況,但還是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了一跳,忙回頭看了眼沈睿和周元,卻見他們兩人也皺著眉頭,一臉驚詫地盯著屍體看。
沈睿是因為劉東軍的臉上紅色花紋太過詭異,紅色的畫筆繞著眼睛畫了一個紅圈,然後在眼睛下再用紅筆左右兩邊都分別畫了三條長線,最後在嘴巴的位置,塗的紅彤彤,塗成了一張在微笑的唇。
這種事擱在普通人遇上,早就嚇得哇哇叫了。
不過周元卻眉頭緊鎖,盯著那花紋看了一會兒,問沈睿:“沈睿,麻煩你去找張紙,把他臉上的花紋給描在紙上,可以嗎?”
沈睿雖然覺得迷惑,但還是照做。
見沈睿在認真描圖,周元把劉同給叫到了劉東軍跟前,指著劉東軍的臉,問他:“你爸臉上的東西,是你畫的,還是你媽媽畫的?”
正常家小孩知道自己親爹死了,不說哭天搶地,也得情緒激動,難過不能自拔。可劉同淡定地看了幾眼,就像是一個不得感情的機器,搖頭,“我媽畫的。”
“徐佳為什麼要在你爸臉上畫這些東西?”周元問。
劉同掀起眼簾,聳聳肩,“叔叔,你應該去問我媽媽,問我做什麼呢?”
周元看著劉同,打量著他的微表情,卻發現劉同在說這些話時,表情恬靜自然,淡定極了。
再聯想到之前劉同會把謝成的命當成兒戲的遊戲,出事後還不知悔改,周元覺得,如果是劉同,一切都能解釋的透過了。
這孩子到底是在什麼環境下生活,才會長成這種冷血動物。
沈睿把描下來的紙遞給周元,低聲詢問:“這花紋怎麼看起來像個棺材?”
紋路在劉東軍臉上的時候,只覺得詭異。但被描繪下來後,沈睿卻覺得是邪門,在紙張一看,就是一具小的棺材板子,彎曲的嘴唇,就是棺材板的一頭。額頭上連線兩眉毛的彎橋,是棺材板的另一頭。
上下兩頭彎月再透過眼睛下的三條橫線,打眼一看,就是一個矮口棺材。
接過紙,周元再去看了看劉東軍和後院地窖的位置,他壓低聲音說,“這是,打生樁符。”
自古就有打生樁這種陋習,如果非要追溯,那就得說到匠人魯班。
古時候常有建房建橋時,發生房子和橋樑倒塌的事,因此在術法這領域也有獨一份能力的魯班,就想到了用活人作為樁基,把活人活生生埋入地樁基坑裡,因為無端被害死會產生怨氣,這種怨氣就能常年充斥在地樁裡不離不棄,從而保證地樁根基牢固,不會倒下。
古人是採用童男童女來做樁基,但後來,隨著時代的變化,打生樁也演化成了另一種更邪門的東西。
因為打生樁是把活人致死,利用怨氣來保柱不倒。後來有人把它發展成,“殺人掠貨,為了防止死者報復,便想了一個辦法,將他們用符來封住,讓他們冤魂不能離體報仇,永遠死不瞑目”。
而那種符,就是從古發展至今,只要建房子需要用上“活人做樁基”,都會貼的“封魂符”。也有人叫它——生樁咒,或矮棺材。
周元對沈睿說:“這是生樁咒,應該是徐佳害怕劉東軍死了後會報復,就畫上。不過……”
他頓了頓,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這打生樁,到底是誰教她的?
想到這裡,周元扭頭去看劉同,卻發現劉同也在看著他,並對他露出一抹笑意。
眉腳跳了跳,周元覺得這笑容異常滲人,扭回頭去看向沈睿。
他說:“沈睿,抓捕徐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