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扭頭看向周元,輕聲問道:“你怎麼看。”
周元的視線定格在監控影片了被暫停放大的那兩張面具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似乎想要看穿面具,看清他們的內在。
他說:“如果真的像監控拍到這樣,並沒有出這樓,那麼,查。”
他聲音很輕,語調卻很嚴肅,簡單的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去。
小區保安瞪大眼睛,有些激動地問道:“警官,你意思是要一戶一戶人家來查?”
“嗯。”周元點點頭,“你說你對小區的住戶大多數都很熟悉,如果剛剛那兩人站在你面前,你能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小區的住戶?”
保安原本只是誇大下自己的能力,這下讓逮著這個問題來詢問,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髮,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同事,推推他嘀咕道:“大概能吧,我這同事大蔥記人的能力和我不相上下,能用得上我們儘管開口吶。”
被他叫做大蔥的另一名保安是一名中年人,面板有些黝黑,看起來老實巴交。
聽到朋友忽然在警察面前提起自己,他緊張地站起軍姿:“有需要俺和大巴哥的地方,儘管開口。”
沈睿拍拍他們的肩膀:“多謝了,大哥。”
他回頭電話讓附近剛撤退的警亭再派幾名警員過來。如果這起跟蹤案件並不是偶然性,而是有目的性,性質就是相當惡劣了,必須趕緊排查出嫌疑犯來。
派遣的警員很快過來了,沈睿安排了兩名警員和那名叫做大蔥的保安站在出入口排查人員,而他們則和另一名叫做大巴的保安一起上樓,逐一排查本樓的住戶的。
可排查了一個多小時,保安大巴原本還打了雞血的熱情如同被潑了冷水一般,擦了擦額頭因為爬樓而沁出來的汗珠,說:“警官,這棟樓的住戶都查過了,沒發現那兩人。”
其實排查也有侷限性,畢竟沒有搜查令,他們排查也僅僅是進去看了一圈,如果真有有心人想要窩藏凡人,也是有很多辦法。
另一名派遣過來協助搜查嫌疑犯的警官也開口道:“沈隊長,本身看不到臉,就很難依靠肉眼排查,這樣的情況,我覺得我們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保安大巴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對哦,沒找到那兩人,我們這樣一鬧,怕是打草驚蛇了。”
沈睿沒說話,看了眼從排查到如今都沒出過聲音的周元。
從下令開始他就考慮過會打草驚蛇這情況,但想到周元讓搜查,一定有搜查的意義在。再轉念一想,這麼大動作的搜查,能夠起到幾個作用,告訴小區的住戶,小心。告訴犯人,警方在搜查他們,讓他們收斂。
當然,也有可能起到反作用,激發起跟蹤者逆反的心理。從監控錄影裡,最後那一幕鏡頭,很明顯兩名犯人就是故意露出小丑臉,向警方挑釁的意味很濃烈。
倒不如,把事情給鬧大,讓兩人更加放肆。因為犯人繼續犯罪被警方抓到的機率比藏起來讓警方查,抓起來更快。
正所謂,不作不死。
既然毫無收穫,沈睿下令收隊,正要下樓和其他警員會合,收到訊息,在二樓廁所外的垃圾桶裡,找到了犯人扔掉的小丑面具。
一行人急忙趕到二樓,保安大蔥把臉基尼交給沈睿,“剛掃樓的大姐給我電話,說看到垃圾桶裡有兩張扔掉的布面具,還有窗戶上用紅色的東西寫了幾個字。”
“字?”沈睿反問。
他快步走進廁所裡,發現廁所的玻璃窗上寫了幾個大字“許笑歌,我們還會來找你”,後面還有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奇怪圖印,能看出來是一個圖紋,但因為很小而且用口紅來畫,所以顯得有些糊,反倒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
“……老大……”剛平復不久的心情,再次因為這幾個大字墜入谷底,在深淵裡顫慄和害怕,許笑歌撅著嘴巴看著沈睿:“老大,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身為警察那麼膽小怕事也是把沈睿給氣得差點忍不住開罵。深吸口氣才把怒火給憋了下來,一巴掌甩到他腦殼上,冷眼瞪著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要完蛋越是他們完蛋,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欠錢沒?”
“我錢夠用,沒欠人家錢。老大,兩個月前,你帶我們出去吃飯忘記了帶錢,和我借了一千塊,還沒還……”許笑歌無辜地看著沈睿。
沈睿臉上的嚴肅瞬間讓尷尬給覆蓋上,悄悄地用餘光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周元。
發現周元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
糟糕了,怎麼辦,不能讓阿元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佔便宜,剝削下屬的窮光蛋啊。
“我……”沈睿立刻伸手去掏大衣口袋,發現自己出來的匆忙錢包忘記了帶,他尷笑兩聲,看著周元說:“我忘記帶錢包了,不過你放心,我挺有錢的,足夠養你。”
明明是欠他錢,老大卻對周隊說養他,許笑歌幽幽地說道:“魏茸姐和我說過,老大你三個月前出差,住店和吃飯的錢都是她付的。”
沈睿身體一僵,差點就忍不住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