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為什麼看著周叔。”沈睿蹙眉深思。
因為他這一改口的稱呼，周元愣了下，反應過來沈睿口中的周叔就是他爸周禹，他眉頭微揚，就在他這愣神之際，沈睿忽然又看向他問道：“雖然現在問你十六七年前的事情聽著有些不靠譜，但你都記得照片上週叔的衣服是你陪著去百貨買的，保不齊你也可能記得當年的一些奇怪舉動，能回憶起來嗎？”
眨了眨眼，周元沉默了片刻，遺憾地搖頭，“抱歉，以前的事情除非很有記憶點，否則我真記不起來。”
“沒事，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沈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記不起來我們就從目前的線索往下推，總會找到答案的。”
寬厚的大手觸及頭髮時，周元僵了下，微微點頭：“嗯。”
“那我們繼續往下了推，我先把自己目前的思路給你說下。”
沈睿拿過一張空白的a4紙，在紙上畫了兩種可能，“如果說周叔手上有東西是他們都需要的，或者是某個需要的，那麼有這些可能。假設天海福利院裡的那雙眼睛的主人是a，那麼a在暗中窺視周叔，他這窺視有兩種可能，一是擔心他出事，二是想要看他在找什麼。”
他停了下，認真地說：“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很低。起碼我認為如果關心一個人，不會鬼鬼祟祟偷窺他。那麼如果按照這判斷，周叔那應該有a想知道或者想要得到的某種東西。”
話音落下，沈睿扭頭看向周元：“你覺得呢？”
“有道理。”周元點頭，“你可以繼續往下分析，我認真聽著。”
沈睿點點頭：“那我們再往下分析下，榮慧那地方站著的那個人，假設是c，那麼，c如果眼睛好點，或者帶了望眼鏡的話，周叔和a，都是同時暴露在他眼前。如果給我們的這張照片就是他拍的，很明顯，周叔和a他都知道。”
“我不相信是巧合拍到的三線同框。”沈睿補充了一句，“c給我們看照片，我覺得也有幾種可能，c知道周叔找的東西是什麼，也知道a在偷窺那東西。二，c和a一樣不知道那東西在哪兒，所以需要透過周叔這個介質才能知道。三，c想要知道周叔手裡的東西，但是一開始他並不知道a也想要知道，無意中發現a的存在。”
沈睿在紙上畫了一個x，他挑眉說道：“第三種猜測這種可能性太低，就和我剛剛說的，這世界上沒那麼多巧合。在我們刑偵的世界裡，所有的能讓你看到的巧合，都是精心安排。”
“排除了三，那現在我們就來繼續反推一下，假設給我們照片的是當年的c，和不是當年的c。這兩種情況又可以出現很多不同的可能性。”
沈睿在紙上寫了，假設給照片的人是c的情況，他說：“假設給我們照片的人是c，那麼c讓我們看到這一幕目的是什麼？讓我們知道a的存在？還是想讓我們知道周叔要找的東西的什麼？抑或是，兩個都有可能。”
他停了下，轉頭去看周元。
“你繼續。”周元說。
“好，那我們繼續。前面一種是拍照本人的情況。不過，如果拍照和給我們照片的人不同呢，情況又更復雜了，先假設下的，拍照人不同，也是無意中得到了這種照片，他也想要知道周叔要找的東西，所以把我們引過來找？”
“阿元，你怎麼看？”
聽完沈睿分析的他，沉默了片刻，在腦海裡把目前所得到的所有資訊鏈給串聯起來。
他說：“給照片的那銀髮人，和拍照片的大機率是認識的。因為他能準確的找到拍照的地方。給我們看的照片也是隻要找座標就能很快定位出來的地方，那人給的線索那麼明顯，就是想讓我們過去後山看。”
“在我們得到照片到今晚看到榮慧的屍體，時間不過一天左右。背後那人計算的很快，調查座標需要時間，但榮慧在死前十個小時內我們才在試驗場的體檢專案裡見過。在這之後，我們去了酆都大帝廟見過小道長，小道長說榮慧才出去不久。那麼，死亡時間距離現在也不過四個小時，榮慧死得很著急。”。
周元說：“就和我之前分析的，他平時穿的都是酆都大帝廟裡的道服，忽然一改妝容，換新衣噴新香水出去，一定是忽然知道，自己即將要死，所以想要體面走。”
“在體檢專案裡見到他的時候，還一切如常，那麼，極有可能是從體檢專案開始到回到寺廟的過程中，遇到的某些事，讓他那麼著急做這個決定。”沈睿一臉凝重，“這期間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嫌疑人。”
“那我們先聯絡老李，現在就去警局。”
周元搖頭，他想了想說道：“先睡覺，三點才出去。”
“三點？”沈睿有些詫異。
周元點頭：“對，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