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男人一把拉過半推半就的阿拳就往城寨走去。
目送著青年離開,李安走到李建軍面前。
“人都來了沒?”
“來了,我帶你去。”
“啪嘰!”
鞋子踩進汙水裡,濺起大片渾濁的水花。
此時,正是中午,外面豔陽高照,城寨裡卻是陰沉一片。
逼仄、潮溼的小巷內,李安和李建國並行往前走,目光不自覺打量起眼前這座簡陋、破敗的圍城。
極目所望,是湊在一起,在原有住宅上歪歪扭扭搭建起來的破敗樓群,遮天蔽日。
從進城寨到現在,短短五六分鐘的路程,一路上時不時能看到,有骨瘦如柴,臉色蒼白的道友蜷縮在牆角的陰暗角落。如果不注意對方還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大機率以為是死人。
兩人經過時,比貓小不了多少的老鼠受到驚嚇,從躺倒的道友身邊躥了出去。
“軍叔,城寨裡的勢力有哪些?”
李建軍徐徐說道:
“最大的無疑是同鄉會三巨頭。光明街的福壽金,專門經營煙館、紅丸館和粉格,自己也吸的頭腦昏。馮春美和馮夏滿是安樂樓的大撈家,經營脫,衣舞場和妓寨。柯萬長則是龍津路中心賭坊的大莊家,經營賭坊和地下拳場.”
“嗯。”
李安點頭,和自己瞭解的差不多。
“還有呢?”
“那就是潮州幫了,還有就是城寨元老駱駝鼎,人稱鼎爺。在城寨資格老,類似鄉賢,手下都是些亡命徒。這兩方人馬在城寨沒多少地盤,主要的生意在外面,城寨只是被他們當成麵粉工廠的老巢。”
鼎爺?
李安心中沉吟,有雷洛在,或許這個人以後會用的著也說不定。
“除了這幾個勢力,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成員不多的小社團,像這種活躍在城寨的小社團也足有五六家之多。”李建軍說道。
水淺王八多。
無論九龍城寨在後世有多少神秘色彩,但也不能否定這裡只是一個六英畝大小,簡陋破敗的圍城。
巴掌大的地方,卻能容得下這麼社團,李安也只能用“水淺王八多”這句話來形容。
說話間,兩人停在一棟牆面斑駁的公寓樓前。
樓梯間昏暗的燈光下,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
當來到四樓時,伍世豪從樓梯上探出頭來。
“這裡。”
李安聞聲看了他一眼,來到五樓。
“你今天沒去碼頭?”
“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沒個落腳的地方也礙眼。城寨裡我熟一點,今天剛好幫你把落腳的地方找好。”
伍世豪說著,沿著走廊往前走。
他邊走邊說:
“我在這棟樓總共租了六間房,十四個人擠一擠沒問題的。”
走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時間,伍世豪停下腳步。掏出鑰匙開啟身邊的房間門。
“這是你的房間。”
伍世豪把鑰匙遞給李安。
李安接過鑰匙,走進房間。
房間不大,簡單的放著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木桌,不過還算乾淨,還有個透氣的窗戶。
雖說比不上眾坊街的公寓,但李安只是暫時找個落腳的地方,倒也不太計較。
有些悶熱的李安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走到窗子前,推開窗戶。
“傢伙呢?”
“我去喊阿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