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攔著要往後院走的江母,說:“劉姨,你別麻煩了。我是聽說我媽和小琴過來了,怕她們不認識回去的路,專門過來接她倆回去。”
之前高蘭花已經暗示好幾回了,想要在江家借住一段時間。
說張超住在集體宿舍裡,她和張琴現在是交著住宿費住在外面的招待所,一天下來開銷很大。
江母不喜歡這兩人,所以壓根沒接她們的話茬。
現在張超都來接人了,她自然是更不會提。
她立刻說:“你等著,我去給你倒杯水,怎麼也喝了再走。”
說著推開張超就朝後院走去。
看著江母的背影,張超的眸光黯了黯。
他小時候天天和江嘉強混在一起,在江家和在自己家一樣一樣的。
哪次他去家裡,江父江母就沒有不留飯的。
即便是到了南江,雖然之前他都沒有見過二老幾回。
可每次碰到,兩個老人都是一遍又一遍的交待,讓他閒了來家裡吃飯。
說給他做家鄉菜,讓他嚐嚐家裡的味道。
可這回,他人都站在院子裡了,江母卻隻字不提留飯的事兒。
這說明什麼呢?
張超面無表情地朝著高蘭花看了過去。
當兵十年的張超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可憐了。
他犀利的眼神看的高蘭花忍不住抖了一下,剛剛揚起的嗓門直接壓了下去。
她不甘願地小聲埋怨道:“你跑過來幹啥?就那麼一點路我還能摸不回去,還用你來接?”
張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睨視著她,那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以至於高蘭花的氣勢越來越弱,到後來也閉了嘴,什麼也不敢說了。
喝了江母拿過來的酸梅湯之後,張超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帶著母親和妹妹告辭。
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對送出來的江母道:“劉姨,不管我媽之前跟你說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她那人就那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但現在有我看著呢,我不會讓她做出什麼傷害咱們兩家人的事情,你放心吧。”
聽了張超的話,江母只覺得心裡一堵一堵的,說不出的難受。
她心疼地在張超的胳膊上拍了拍,半天才說了一句:“對自己好點兒,心裡別藏那麼多事兒。有空到家裡玩。”
聽到江母說他還可以來家裡,張超笑了。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有些晃眼。
他朝江母擺了擺手,衝她說了聲:“您回去吧。”
然後又趴在她耳朵邊小聲道:“阿姨,恭喜你又要做姥姥了。回頭等嘉強回來了,我一定得來家裡好好吃一頓!”
因為有高蘭花母女在,江母一直硬憋著都沒敢問女兒去醫院檢查的情況,生怕讓那個人聽到再憋什麼壞。
此刻聽張超說起,簡直高興壞了。
她激動得只會說:“誒,誒,一定,一定!”
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