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醒來看到的是無精打采,神情睏倦的蘇韻香。
“韻香昨夜這是一夜無眠麼?”
蘇韻香抬手掩住唇,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
“聽得杭先生......你所言,我回想近日種種,心頭亂糟糟的無法入眠。”
“是我不對,害你無法入睡。”杭舒章趕忙的道歉。
蘇韻香搖頭,“與......無關。”
這身份一下轉變得太快,蘇韻香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杭舒章才好。
杭舒章聽著蘇韻香不自在的稱呼,還是直接明說:“還請韻香自在一些,如往常一般,省得讓左右近鄰起疑。”
“是,韻香明白。”
杭舒章昨夜把頭散了下來,今日得把頭再束回去,坐在床邊費力的束。
蘇韻香從後頭伸手幫忙,“還是我來幫你吧。”
束完頭得綁回束胸帶,杭舒章拿著布帶起身去了屏風後邊。
蘇韻香一下來了精神,哼,昨夜這人戲耍自己的仇還沒報呢!
蘇韻香跟著下了床走到屏風跟前,嬌聲說道:“舒章,不如此事也由韻香代勞吧。”
杭舒章聽得蘇韻香調笑的話語,心頭大羞,這種事連母親都未曾幫忙,現下要自己袒胸對著旁人......
“不必,不必,些許小事,我自己來就好。”
蘇韻香聽著杭舒章慌亂的連聲拒絕,忍不住一聲輕笑,接著說道:“你自己一個人不方便。”
“方便,方便,不勞韻香了。”杭舒章真怕蘇韻香真的就進來,趕緊的脫了中衣,把布帶纏上。
哼,昨夜驚嚇於我,現下算收一點利息。
等杭舒章梳洗齊整,一個妙曼女娘變成了溫潤翩翩的郎君。
蘇韻香感覺昨夜不過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縱然見過她原本的樣子,可現下杭先生這個樣子實在讓人聯想不到他是個女娘。
許是裝扮久了,渾身沒有一絲女娘氣息。
縱有懷疑,也只當是讀書人疏於強身,柔弱一些罷了。
倆人一起到廚房烹煮早食,把米淘洗入鍋後,杭舒章瞧一眼陶盆裡的麵糰,一夜酵,現下已然蓬鬆綿軟。
撈了一些酸菜洗淨切碎混上一些豬油。
蘇韻香看著杭舒章下手利落,麵糰在手中轉一圈就變成了一個圓潤的包子,封口那裡皺褶均勻,中間留有一個小小的口子。
自己第一次見到舒章拿菜刀的時候還想著男子怎會入廚,卻原來是如此。
蘇韻香看著白嫩嫩的包子,笑著對杭舒章說:“舒章將來若是不說書了,可去開個包子鋪,有這一門手藝在,不用憂心餓死。”
杭舒章聽著蘇韻香誇讚自己手藝好,心頭高興,“也無不可,將來若是不想說書了,或許是條出路。”
杭舒章看著鍋裡上氣之後,把包子放蒸屜上,蓋上蓋,走到煮粥的那眼鍋前輕輕攪動。
“舒章這般能幹,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個臭漢子?”蘇韻香坐在灶前燒火,看著忙碌的杭舒章,感嘆了一句。
杭舒章淡然說道:“我已一把年紀,說不得嘉樹成才後,就青燈古佛的了此一生。”
“舒章何必過那清苦日子?你這般好模樣,只怕放話出去,咱們家門檻要被踏破。”
杭舒章苦笑一聲,“我現下這個樣子,如何能放風聲?等到嘉樹立起來,我早已人老珠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