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琮見紀初苓睜眼後便只盯著他,既不說話也不鬧,一時腦中空白,尷尬的頸側都泛熱氣。
心頭縈繞不斷的,除了本有的愧疚,大概還有那麼一絲丟人。
他覺得這種時候,他應該先解釋一下。
“長姐氣我把你弄傷了,這麼晚了還逼我一定把這祛淤的膏藥給你送過來。”謝遠琮語氣一本正經。
說完謝遠琮驀地想起什麼,看眼手中膏藥,躊躇一息。思及反正都被看見了,索性拿膚膏飛速在她腕上抹了一圈。
再眨眼間收回袖中。
險些忘了還得將這個放回去,否則阿姐發現了,追究不停甚是煩人。
紀初苓聽到謝遠琮同她說的話,懵懵懂懂狀應了下。
“謝謝。”
“嗯。”謝遠琮強撐鎮定負手起身。
一時間紀初苓有念頭閃過,忽然問道:“那我讓你離開的話,你會拿出腰牌來抓我嗎?”
這是什麼話?
該不會他白日那般行事也嚇著她了吧……
“不會。”他道。
紀初苓聽了一顆心立馬放下了,眼皮沉沉,輕語喃喃:“那你出去吧……”
都這麼說了,他哪好再留,況且他也再待不下去了。謝遠琮呼吸滯了滯,點頭閃身離去。還不忘將窗重新帶上。
而紀初苓本還想去思索下什麼的,可眼皮卻越來越重。好在那些簌簌碎碎吵人的聲音終於消停了,她貓似的蹭了蹭枕,滿足地重新入了夢。
謝遠琮一路直接掠回了鎮安侯府,被涼風一吹,發熱的靈臺清明許多。
看看夜色,也不早了,謝遠琮乾脆直接翻了牆進了謝縈院子,往書房去。
走到書房門前,正要伸手推門時,他敏銳察覺近處有人。
他冷眸轉頭。
黑漆漆的夜裡,謝縈抱臂倚在樹下瞧著他,見他看來,眨了下眼。
“……”
謝遠琮腳下一個趔趄。
今夜不宜外出。
“小琮你這麼晚去哪了?又偷偷摸摸的在這裡做什麼?”謝縈眯著眼走了過來。
“走錯書房了。” 謝遠琮說道,轉身便要走。
謝縈攔在他跟前攤手道:“拿我東西了吧?”
謝遠琮就著月光默默看了阿姐兩眼,從袖中把膏藥拿出拍在她手裡。
謝縈一看是她那盒祛淤膚膏。
祛淤膏不算那種傷藥,姑娘家才怕淤青了不好看,備著這種膏藥的。
小琮可從來不用這種東西。
那她這阿弟偷偷摸摸拿她這盒做什麼?謝縈再一想就明白了,自顧自抿了唇笑。
謝縈眼裡打趣的意味太過明顯,謝遠琮被笑的不自在,不作多言便要離開。
走了兩步又停下。
他流露出極少見的疑惑神態。
“你怎麼知道我拿你東西了?”
謝縈撇嘴晃晃膏藥:“直覺。”
謝遠琮頓時想起曾經在衛國公府,屢次被小姑娘察覺匿身之處的事,夜風一刮,不免起了一陣寒意。
女人們的直覺都是這麼可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