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對的兩人, 一位是衛國公紀大人, 一位是翰林院大學士。
衛國公的稟言尚還比較委婉,道紀初苓從小被他寵壞,性子又玩鬧不靜,不宜入宮侍君云云。
平日裡把孫女擱在嘴邊誇的人,此時念起孫女缺點頭頭是道, 為了打消帝王的念頭,甚至不惜把什麼品行淑良,慧敏婉柔全都從孫女身上給摘下了。
眾人一聽就知這不是假意做戲。此前猜想也都打消了大半。
至於文大學士, 則如他一貫的直言強勢之態, 出列便言此事不妥。
只是擱在平日, 他還會顧忌一下上頭的皇帝, 出言不妥之前,必會再緩上一大段。
但此回卻是直接先將這四字給丟出來了。
眾人一看他那臉色,便想若面對的不是皇帝,文涵指不定就拿他那一肚子墨文給罵上了。
被一個老臣一個重臣如此直駁,皇帝的臉面確實不那麼好看。
但偏這兩位都不適宜直面斥駁, 皇帝只得暫且按下怒氣,明敲暗警了一頓。
可沒想這兩人的骨頭就跟杵住了一樣,他的威嚇竟不起半分作用。兩人竟一步也不往外讓的。
便是以往在朝堂上政議相悖,也未見有如此大膽。
康和帝是真怒了。
難道他身為帝王, 納個妃子亦要臣子來指手劃腳面斥不適了?要知他許的這妃位可不低了。
且不過一個小姑娘罷了, 竟比那些貪官流寇災旱病疾還要能耐?
可偏這兩人不僅未有劣跡,更是社稷功臣, 且對紀初苓來說,還一個是至親一個是師長。
最後皇帝憋悶了一肚子,無處可發洩,只丟下一句再議,便直接退了朝。
這朝一散,官員們就都往衛國公邊上湊。
只是這紀大人虎著一張老臉,一個面子都不給,甩著官袍就走了。
這衛國公走了,眾人目光就轉到大學士身上了。
結果才發現文涵的臉更臭。可見他之前面對皇上時,還是剋制了的。
皇帝當先心蘊怒氣地離開。
這兩人亦是怒氣衝衝隨後,匆匆而出後便分道而行。
留了身後一眾在面面相覷。也就這兩位敢如此頂撞皇上還能保官保命的。
不過,這怎跟想象的不一樣呢?
他們開始尋思著,那紀二姑娘若不入宮,自家閨女可會有機會?要想皇上以前可是十分重女色的。
皇上以前醉心女色時,可沒有如今那麼暴戾,動不動就摘人烏紗腦袋的,如今想來還有些令人懷念。
不管這些官臣們在心裡盤算什麼,謝遠琮只撣撣袍袖,緩緩抬步從眾身邊行過,負手悄然離開。
只攏在身後袖中的拳,始終都未松過。
……
文涵一回去,門都還沒關嚴實,就張口罵了句荒唐。
聽來似乎是罵聖上的。
嚇得下人們趕緊把門都堵嚴實了,就怕老爺再罵出來句什麼被人抓了把柄。
不過老爺也很久沒這般發怒過了。也不知道今兒朝上發生何事了。
文涵是真怒得肝也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會想要將初苓丫頭納進宮中。